你很乖！

已經老大不小的人，被人家說：「你很乖！」感覺有點難為情，不過心裡其實是喜孜孜的，不僅abhaya筆下的老師兄這樣說我，心田長老也這樣說我，所以我也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乖」哩！

大典那天，很忙，又有些偶發事件，所以也很刺激，時間滴答滴答過，總是會到曲終的時刻，快到散場時候，感到所作皆辦，沒事了，於是站在廣場一角，漫無目標的看著十方菩薩摩訶薩用齋，沒有任何焦點。不久，看見一個身影穿過人群，腳步又穩又快，朝我的方向由遠而近走來，是心田長老。我雙手合十準備恭送長老，當長老走到我的面前，話還沒出口，長老已微笑地伸出右手的食指，頭也不回地指著我說：「你今天很乖！」我今天很乖，？？？，根本摸不著頭緒，只好傻楞楞笑著，當我說出「恭送長老」，長老已離我好幾尺遠了。看到胖子時，我昂首跟胖子說：「心田長老說我今天很乖。」胖子只是嘿嘿兩小聲，臉部沒什麼表情地走了。真是沒默契，有點傷了我的心！

無獨有偶，想起大典的前幾天，有天藥石時，abhaya筆下的老師兄對著另一位老師兄說話，我在隔壁桌，隱約聽到好像在叫「minlo師」，於是轉頭問：

「叫我嗎？」

「不是啦，她在說你很乖啦！」

「我很乖？」我有點不可置信的問老師兄。

「嘿啦！她說這一群裡面，你是最乖的！」聽老師兄這麼說，反而害我說話變結巴起來，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感謝師兄『不甘嫌』！」我只能這樣說！

之後到現在，我還是很納悶，為什麼長老說我很乖，abhaya筆下的老師兄也說我很乖，可是師父好像老覺得我在唱反調，三不五十就要為我說理一下，到底他們認為「乖」的定義是什麼？這讓我頭很大！

十幾年前在戒場時，心田長老就常跟我說：「你如果不乖，我要跟你師父講。」偶而也會說：「不錯，很乖！」因為我是師父的弟子，所以長老很看顧我，吃飯叫我，吃點心叫我，早晚課的維那叫我，戒子有事叫我，太累了偷溜去納涼，看不到人也要找我。我以為那時的「乖」，就是好好聽話──盡自己當引贊師的本份；好好吃飯──要照顧自己的身體；好好作事──多學習一點戒場的事。總之，在那時，我覺得那是一句長輩提攜後輩成長的用語。

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再聽到這句「你很乖」，或許有不同的涵義，但長輩愛護後輩的成份應該還是存在。即使我們到了七十歲，在長老的眼理，可能都還是像小孩一樣，「你很乖」，也許是慰問我們當天的辛勞；也許是對我們辦此活動的嘉許；又或者是長老對我當天吟唱「鐘聲偈」的認可，因為長老是我戒場梵唄的啟蒙，他曾一對一的教導我起腔；或者還有其它不得而知的原因，然從長老的口中說出「你很乖」，我好像吃了一顆消氣丸，至少回味這句話時，讓我的身心感到舒暢很多！

而我們的老師兄，為什麼說我是最乖的，就真的百思不解了！出家前見過她，出家後她已雲遊去了，再見面的機會真是少之又少，她完全不知道我在佛門是怎麽長大的，有的話大概只是出家前的印象而已！大典前的那些日子，也還沒空請問她我的疑問，然後我們又各奔東西了。現在只好把這句話，當成是老師兄對我這位「師弟」的祝福與期許，祝福我擁有像她在佛門經歷風霜之後，還能頂天立地的能耐，期許我在逆境中還能像她有穩健的腳步。其實，我想說的是，從道業涵養來講，我們這位老師兄才是真正克盡職守、任勞任怨、老實、安份又道業堅固的很乖的出家人！

「你很乖！」一句讓人聽了很悅耳的話，我當然不是只想聽好聽話而已，我也希望自己真的能作到，說這句話的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