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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30 13:31:43minlo

又是黑板木花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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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黑板木開花了！百尺之外就聞到它特殊的花香氣。幾年下來，已經習慣這氣味了，久而久之，每年一到十月中旬後，就會刻意的揚起頭，看看黑板木開花了沒？見到花開了，心裡還會一陣歡喜，像久別後重逢的知音老友，只要眼神交會，不須言語，一切已在不言中。我們之間能有今天這樣的默契，可是經過一番排斥，然後調適再調適後，才建立起來的彌堅情感呢！

想起剛認識黑板木的那一年，第一次聞到黑板木花所散放的氣味，真不是普通的倒胃口，每晚來回種滿黑板木的步道，說那是一種夢魘，一點都不誇張，但那是歸家的唯一道路，沒有第二途徑，只能前行，不能後退，不得已只好帶著口罩匆匆行過。日子久了，卻有像「入鮑魚之室，久而不聞其臭。」之感，不過那不是因為感覺久了而適應其臭，正是明白它的生命法則後，欣然接受而不覺其臭。

黑板木的花朵很特別，開花時，花滿樹梢，花蕊極小，一朵、二朵、三朵、千千萬萬朵，看得見，卻數不清。每到開花時，常聽聞經過樹下的人發出哀嘆：「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這樣難聞？真受不了！」的確，那花的氣味真的很嗆鼻，尤其夜晚比白天更濃郁，然味道愈趨濃郁，埋怨的人就日益增多。

就這樣，花期一天天過去，落英漸漸繽紛，味道也慢慢淡薄，最後花朵都落盡了，花香也沒有了。這時你會發現一條條，細細像長豆般（台語：菜豆仔）的果實，從花蒂頭部長出，一條、二條、三條、千千萬萬條，看得見，也數不清，彷彿天真孩童輕舞著秋千，歡盪在秋風中；又好像慈祥老人輕拈飄逸的長鬚，笑談古今事，那畫面又是多麼安詳自在！最後，果實漸漸枯黃、暴裂，宛若棉絮的種子便隨風緩緩飄飛，猶如一切往事都將隨風而去，把一切譭、譽都遺忘在風中，然後輕輕飄落、飄落，最後完完全全歸於塵土。

這就是黑板木花的生命！

花期結束了。開有時，枯有時；看花聞香的我，怨有時，歡喜有時，感歎也有時。

我想，萬事萬物都有它生長的自然法則，世上所有生命就是依循自己的生長法則而生存、成長。因此，當我們面對宇宙中的生命現象，是否可以用一顆平常心來看待呢？黑板木的生命現象就是如此，我們就是再怎麼不喜歡它花朵的味道，也不能改變它生長的事實，唯一可能改變的，或許是我們看待自然法則，以及面對生命的態度吧！因為這樣，看花的我開始學習接受散香的它。

讓自己的心趨向生命的本然，讓自然的法則歸向自然，這就是看待自然及生命的態度，也是學習平常心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