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就在曲默神色黯然的時候，蘇若雪雙手正拿著兩杯飲料，美眸斜睨著秦偉德，『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絕不會吃回頭草。』

『秦氏集團本身已經擁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我們不怕董事長的寶座被周強奪去。』

秦氏集團得到教訓，事後用盡辦法從幾十家小公司高價買進秦氏的股份，穩住董事長的職位，並且仍然與新達亞合作，維持生意往來的關係。秦偉德一接到新達亞的邀請，盛裝赴約，終於又見到美麗冷豔的總經理，心一悸動，喜出望外，當下決定不放棄追求，向前纏住她示愛。

『是嗎？』蘇若雪冷眼看他，『這些事都與我無關。』

秦偉德知道她的脾性，早已料到她會有如此冷漠的反應，扯了扯嘴角笑一笑，『其實我可以做得更卑鄙一點，只要把妳和曲默同性戀的關係公諸於世，讓妳們身敗名裂，到時候妳的總經理頭銜肯定也會跟著不保，曲默也不能留在新達亞了。』

『呵呵，你想把我們同性戀的關係公諸於世，我真是求之不得，誰稀罕新達亞的總經理頭銜！』蘇若雪冷笑一聲，眼睛裡的寒光讓人看了會不寒而慄，『如果我們因此而身敗名裂，你的下場肯定也會更慘，別忘了你尚未償還默默身上的傷，我隨時都可以對你展開報復的行動。』

話一說完，頭也不回的經過他身邊，冷冷的說，『擁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又如何？小強一樣會有辦法買光你們秦氏集團的股份。希望你聰明一點，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會加倍的回報你。』

秦偉德一聽，整個人頓時僵住了，他確實非常驚懼周強那種讓他無法預估的強大權勢與財力 ，於是只好閉嘴，眼睜睜的目送她那窈窕美麗的背影了。大家都知道玫瑰總是嬌艷馥郁，但終究是有刺的，何況蘇若雪這朵冷豔無雙的玫瑰，她身上的每根刺都抹了難以防備的劇毒，一旦碰觸了，不死即傷。

蘇若雪甩掉他之後，回到自助餐桌，可是卻見不到曲默的人影。引領環顧四周，仍是找不到曲默，心中暗自奇怪她這時候會溜到那裡去了。或許是去了廁所，但為什麼沒等她回來呢？

美麗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飲料放在餐桌上，準備要把曲默從廁所搜出來，才走幾步，聽到背後有人叫她，『蘇若雪。』

蘇若雪回頭一看，眉頭皺得更緊了，『葉音。』

『好久不見了，妳還是一樣漂亮得讓人驚豔，怪不得曲默無法離開妳。』葉總微微一笑，語氣有些吃味。

蘇若雪不答話，逕自尋找曲默的人影，然後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葉總，淡然的說，『葉音，論輩份，我該叫妳一聲阿姨。不過論交情，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所以我叫不出來。』她仍然記得曲默被強吻的那一幕，害她誤會既而與曲默小別幾天，因此有些痛恨這個在商業界又有名氣又嬌柔且成熟的女人。

葉總失笑了，『妳究竟想說什麼？』接著迅速看了大廳門口一眼，笑著調侃，『是不是因為找不到曲默，所以開始語無倫次了？』

『妳‧‧‧妳知道曲默在那裡？』蘇若雪這時不再冷靜了，神情有些激動。

葉總但笑不語，指一指大廳門口，然後繼續調侃，『是不是妳一時疏忽，沒有仔細顧好她，所以才讓她走失了？』

走失？蘇若雪心中有些氣憤，曲默都已經是個二十出頭的成年人，怎會在酒店大廳裡走失呢？不過還是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遠遠見到曲默耷拉著腦袋瓜子，魂不守舍的徘徊在大廳門口，有人向她打招呼，她卻立刻退後幾步點頭又搖頭，然後又繼續杵在那兒發呆，她的一舉一動還真像個走失的孩子，等待父母找到她，然後帶著她回家。

蘇若雪的一邊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起，當下毫不遲疑的就準備朝大廳門口走過去，突然想到某件事，轉身對葉總輕聲說，『聽說我表姨幾個月前離婚了，孩子歸她，目前好像在香港開了一家花店。聽說是因為在等待遠方的人，至今仍然沒有再婚。』

葉總愣了愣，不解的問，聲音有些顫抖，『妳為什麼要幫我？』

『這樣妳就不會亂動我的女人。』蘇若雪輕輕一笑，『何況剛才妳也幫我找到默默了，這應該是禮尚往來吧！』

葉總聽到了她最想要得到的消息，知道自己最思念的人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一顆心居然亂成一團。她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春暖花開，而且那個女人仍然愛著自己，一想到這裡，忍不住傻傻的笑了，也同時原諒那女人之前的懦弱。

香港不大，她決定明早飛過去，將所有的花店翻起來，也要找到那個讓她心甘情願的虛擲青春，而且等待已久的女人。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情參加這種無聊且沒有意義的宴會了，遠方的佳人正在等著她的出現，她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於是避開熟人，悄悄離開大廳，因為目前訂機票飛到香港，才是最重要的事。

『默默，妳站在這裡幹什麼？難道妳不記得我叫妳在自助餐桌旁等我嗎？』

蘇若雪無聲無息的飄到她面前，臉色非常的冰冷，曲默原本很高興見到她，可這時卻被她那股冷峻的氣息及責備的語氣嚇得縮了縮脖子，偷偷看她的身後，不見秦偉德的人影，忍不住滿臉疑惑的問，『咦，秦偉德呢？』

『秦偉德？』蘇若雪心下明白了，很不悅的挑眉問，『妳以為我和秦偉德復合了，所以又想一個人溜走，然後找個酒吧借酒澆愁？』

『嗯‧‧‧』曲默點點頭，見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趕緊使勁搖頭，『不不不！我是不想打擾你們說話，所以才跑來這裡等妳‧‧‧』後面的語氣顯得有些心虛，越說越小聲了。

『是嗎？』蘇若雪不信，一副“少唬我”的表情瞪著她。

『嗯‧‧‧是啊是啊！』曲默用力點頭，眨一眨清澈無辜的眼睛反問，『要不然，我怎會還待在這裡啊？』

蘇若雪盯著她幾秒，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右耳朵，哼了一聲，『默默，妳難道不曉得妳一說謊，耳朵會紅起來嗎？』

『啊？真的啊？』曲默緊張的伸手摸摸左耳，果然手一碰，覺得有些發燙，可見她的耳朵因為說謊而紅了起來。

『快說實話。』蘇若雪冷冷的說，非常氣惱她的不老實。

曲默低下頭道歉，『若‧‧‧若雪‧‧‧我錯了‧‧‧』

『妳知道妳錯在那兒？』蘇若雪不依不饒的問，不過聽到她知錯了，語氣倒是柔和了許多。

曲默有些委屈的說，『我‧‧‧我‧‧‧不該偷偷離開自助餐桌‧‧‧不該看見秦偉德就以為你們兩個相見歡‧‧‧更不該溜到這裡讓妳找不到‧‧‧所以我真的做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很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妳還不算太笨。晚上回家後，就罰妳清掃浴室，清不乾淨，不准睡覺！』蘇若雪握住她的手，轉身便大步走出大廳，『這裡烏煙瘴氣的，我們還是回家吧！』

『呃‧‧‧可是我那盤菜還沒吃完‧‧‧而且宴會還沒結束呢！』曲默慌忙的反手拉住她，仍然想回到餐桌繼續吃那盤被她扔棄的食物。

『有秦偉德那傢伙在那兒，我已經完全失去食慾了！』蘇若雪轉頭瞥了大廳內一眼，臉上露出相當厭惡的表情，『默默，回家我煮些妳愛吃的菜，保證比酒店裡的菜還美味，犒賞妳這個能幹的助理！』

『哦‧‧‧好，那我們就不告而別了。』曲默乖乖的跟著她走出酒店，心中喜孜孜的偷笑，終於知道她的冰美人是這麼討厭秦偉德，今後他們也不會復合，下次如果再遇見他，自己絕不會像今天一樣笨得徬徨失措了。

她們大步離開酒店，車子伴著歡笑聲往公寓的方向駛去，一起回到只有屬於兩個人的甜蜜世界。新達亞的宴會就讓那些喜歡交際的人去享樂，反正她們根本不稀罕這種虛情假意的談話內容。

回到公寓之後，蘇若雪理所當然的板著臉教育這個不爭氣的笨蛋一番，她要的一輩子就是一輩子，若做不到，又何必在一起呢？曲默自知理虧，只能再三保證，再三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了。

新達亞的宴會對蘇若雪和曲默而言，已經完全結束了，不過林家的恐怖晚餐卻才剛剛開始了。

『小欣，我要妳在這個週末推掉所有的約會，爸帶妳去見個人。』林爸喝完湯，在飯桌上宣佈，嚴肅的掃了一眼飯桌上所有的人。

『爸，你要我去見什麼人？』林欣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轉頭看潘曉美，只見她一臉愕然，更覺得大事不妙了。

『他是老詹的姪子，是個品性很不錯的年輕人，在一所市立高中教數學，很有禮貌很負責任也長得很俊秀，絕對配得上咱們林家的女兒。其實你們小時候曾經見過面，妳還常跟在他的背後，纏著他買冰淇淋吃，至今他還記得妳當時可愛的模樣呢！妳媽很喜歡，所以如果妳看了也喜歡，可以跟他交往。』林爸自說自話，也不管潘曉美漸漸不悅的反應。

『是啊，小欣，老朋友的姪子，大家都看著他長大，絕不會是個虛情假意的男人。』林媽笑得很和藹，証明她確實喜歡這個年輕人。

『爸‧‧‧媽‧‧‧我‧‧‧我‧‧‧』林欣有些措手不及，眼睛卻看著臉色開始大變的人兒。

林爸發覺女兒兩眼望向潘曉美，轉頭問，『臭小子，小欣交男朋友，妳有意見嗎？』

『‧‧‧‧‧‧伯父‧‧‧我‧‧‧』潘曉美擰一擰眉頭，轉了轉眼珠子，突然大聲拍了一下桌子，人也同時站了起來，『我豁出去了！伯父，事實上‧‧‧』

『潘曉美！不能說出來！』林欣急得拉住她的胳膊，慌亂的打斷她說話。

『為什麼不能說出來？我老早就預料到伯父伯母一定幫妳找一個他們認為是個好老公的男人，咱們好不容易走到這裡，莫非妳甘願放棄我，去嫁給一個妳根本不愛的男人嗎？！』她說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顯示她非常的不甘心，只因為自己不是男人，所以就必須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臭小子，妳有話就趕快說出來！小欣，不要阻止她。』林爸聽到這裡，覺得女兒有事瞞著他，因此催促潘曉美告訴他真相，就算是芝麻小事，做父親的總是有權力及義務去追根究底女兒的私事。

『爸‧‧‧』林欣驚惶的閉上嘴，心跳急速。

『說吧！臭小子！』

潘曉美遲疑了一下，有些害怕說出來的後果，但為了自己的將來，她必須據理力爭，鼓起勇氣說，『伯父‧‧‧一般男人都希望自己未過門的新媳婦仍然是處子，尤其是在東方社會，這種自私的大男人思想佔了很大的比例。』

『嗯，沒錯。』林爸稍微點了點頭，又說，『一個女孩子在出嫁前必須保有貞節，這樣以後才會成為一個盡職的賢妻良母。』雖然時代變了，但在這方面，他仍然是相當守舊，因此女兒自小也被灌輸舊思想，一直守身如玉。

『伯父，如果‧‧‧我是說假設丈夫在新婚之夜發現妻子不是處子，他們的婚姻可能會難維持下去，甚至可能會虐待妻子洩恨。所以‧‧‧』她起了個頭，卻不敢繼續說下去。

『所以什麼？』林爸見她欲言又止，很沒耐性的喊道，『臭小子！不要把話說到一半，快點說下去！』

『伯父，我和小欣‧‧‧』潘曉美見林欣哀怨的看著她，一句話就硬生生堵在喉嚨中，猶豫起來了。

林媽心細，聽她說話的口氣，似乎是在告訴他們，女兒和這個支支吾吾的臭小子之間已經發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心中一驚，掩嘴脫口而問，『小欣，妳們兩個是不是已經上床了？』

林爸倏然從椅子上驚跳起來，不等她們回答承認，便怒目瞪著潘曉美，一把抓起她的衣襟，勃然大怒的喊道，『妳這該死的臭小子！我女兒的清白被妳毀了！今天我非要打死妳不可！』

『爸‧‧‧』林欣起身拉開林爸的手苦苦哀求著，『爸！請你饒了阿潘，這都是我自願的，不是她的錯！』

『妳！』林爸睜大雙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氣得轉身離開飯桌，『很好很好，我去拿傢伙！誰也不能阻止我，今天我一定要打死她！』

林爸一離開飯桌，林欣急忙將潘曉美推到大門前，然後打開門說，『妳快點走，我爸的思想非常保守，他今天是不會輕易饒了妳！』

『那妳呢？！』潘曉美雖學過武術，但林爸是長輩，又是林欣的父親，她不能用武術抵抗他的攻擊，但也不能傻傻的站在那兒被他打死，更怕自己這麼一走，林爸打不到人而轉移目標，嚴厲的“處刑”做錯事的女兒，那樣的話她會很心疼的。

『虎毒不食子，我不會有事的！』林欣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使勁推她出去。

『嗯，我回家再打電話給妳！』

『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妳還敢打電話！』林爸舉起一把黑色雨傘，怒氣沖沖的追了出去，『臭小子，妳給我站住！』

林欣也想追出去，不過一隻手卻被林媽緊緊拉住，她回頭一看，林媽兩鬢略見蒼白的頭髮讓林欣感到非常愧疚，於是只好怯怯的說，『媽‧‧‧可是爸他‧‧‧』

『放心，妳爸不會真的打死她。』林媽指指大門，『把門關起來。』

林欣依言關好門，抿抿嘴，『媽‧‧‧我對不起你們‧‧‧』

林媽拉她到客廳沙發坐下來，有些憂心的問，『小欣，妳們‧‧‧真的已經上床了？』

『嗯‧‧‧』林欣不敢再對母親隱瞞，微微點頭承認。

林媽皺起眉頭，『唉，兩個女人怎麼可以上床？妳為什麼這麼糊塗啊？』接著問，『小欣，如果媽要妳馬上離開她，妳做得到嗎？』

林欣抬頭看母親，眼眶一下子變紅了，有些哽咽的說，『我‧‧‧媽‧‧‧我對不起妳和爸‧ ‧‧因為我好像已經離不開她了‧‧‧』

『妳‧‧‧』林媽兩眼發怒的看著女兒，有些著急的說，『小欣，爸媽不能一輩子陪著妳，所以一直希望妳身邊有個可以照顧妳的好男人。文達是咱們看錯人了，爸媽很對不起妳，可是雖然阿潘裝扮得比男人還帥氣，始終也是個女人，難道妳不知道妳們這樣會很辛苦嗎？還有妳爸前幾個禮拜暗中調查阿潘的私人生活，發現她很不檢點，曾經睡過很多女人，這些妳都被蒙在鼓裡了嗎？』

林欣愣了愣，然後很認真的說，『媽，我早已知道阿潘的風流史，但她已改過自新了，不再碰其他女人。假若她將來背叛了我，去碰其他女人，我絕不會委曲求全，或忍氣吞聲的原諒她，這點她也很清楚。』她輕輕握住母親的手，『媽，我明白兩個女人相愛是很辛苦，但我們都會努力經營未來的幸福，即使道路崎嶇不平，也希望得到你們的支持與接受。』

林媽沉默許久，低頭想了一會，最後深深歎了口氣，『妳從來都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會違背爸媽的囑咐，媽也想支持妳們，可媽只有妳一個女兒，很不希望妳受到傷害。』又歎了一聲，很無奈的說，『唉，其實媽也早已想通了，同性戀也有幸福的，媽看得出來阿潘很愛妳，不會背叛妳，只是媽很捨不得妳受苦啊！唉，看來媽得想個辦法瞞住那些親朋好友了‧‧‧』

『媽！謝謝妳的支持與接受！』林欣激動的抱住母親微胖的身子，笑逐顏開，『我和阿潘會一起孝順妳和爸！』

『唉，傻女兒‧‧‧』林媽慈愛的拍拍女兒的臉頰，這時手機響了，她推開女兒，『快接電話，一定是阿潘打來的。』

林欣拿起手機，電話那頭立刻傳來潘曉美急切的聲音，不過似乎有些吵雜。

『老婆！妳想不想我啊？』

『潘曉美！妳人沒事了？我爸呢？』林欣不知他們是否打了起來，立刻氣急敗壞的問。

『哦，他喝多了，去洗手間了。』

『喝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伯父追到巷口的牛肉麵店，把我拉進店裡吃麵，接著喝了幾杯，還說了很多“愛妻手則”，要我硬背下來。嘻嘻‧‧‧他好像接受我這個女婿了耶！剛才那樣生氣得想打死我，可能是在找臺階下，年紀大了臉皮也會變薄。啊‧‧‧伯父回來了，我掛了哈，親愛的老婆，回家再說！』說完便匆匆掛手機。

『小欣，他們怎麼樣了？有打起來嗎？』林媽關切的問。

『他們在巷口吃牛肉麵，爸還喝了點酒。』林欣放下手機，又緊緊抱住疼愛她的母親，鼻子又是一酸，眼淚緩緩流下，低聲啜泣，『媽，謝謝妳‧‧‧謝謝妳和爸這樣辛苦的養育我‧‧‧給我最好的‧‧‧謝謝妳‧‧‧』

林媽笑著說，『傻女兒，妳媽還沒死，哭什麼啊？這是做父母該做的事，不用一直說謝謝，只要看見妳幸福，爸媽就可以安心了。』

『呵呵‧‧‧媽，謝謝妳！』林欣埋在母親的懷裡破涕為笑了。

天下父母心，誰不願看見子女的幸福呢？只是有幾個能像林家二老如此開明，讓女兒選擇自己的幸福？在同性戀的圈子中，林欣算是很幸運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