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書沙彌--失眠、茫然、無措的生活狀態 (文章轉載)
下山去一家店鋪買些東西,店主見是龍泉寺的出家人,就問了很多問題,諸如,為什麼半年前一件很小的事情自己就是想不開,現在還提起來還難過;為什麼自己會失眠;為什麼自己總是不知足;為什麼整天都覺得無所事事,一片茫然、無聊;為什麼自己每天都會胡思亂想……
幸虧沒跟她講什麼,因為接下來,她就自己開講,講了很多話,都是如何對治自己的這些煩惱的,比如小事要想開一點啊,人生要知足啊。
她還說,她覺得身體不舒服,去醫院看,大夫說,你沒病,就是想得太多。
她也知道想的太多。但是,就是不知道怎麼辦?
其實,豈止是她不知道怎麼辦?我們也是道理懂了一大堆,但落到事項上,道理總是敵不過煩惱。
我們每天都有課,課上都是在幫我們分析煩惱、認識煩惱、對治煩惱。所有的這些功夫只要拎出來一個,用上功,就夠可以的了。
但,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僅僅是把對事物的觀察習慣由外向內地轉一下,就要耗費很多的時間和精力。
最近在學習師父的早齋開示,字都認識,句子也讀的懂,道理似乎也明白,但是,自覺離真正的意趣和境界依然十萬八千里。
就等於沒聽懂。不過,沒聽懂,我也要知道哪裡沒聽懂,比如有一篇,卡在了緣起法和緣生法這兩個詞上,最後是“現觀”這個詞上。
有同修也查過佛學辭典,有標準的注釋。但,那個注釋還是文字。
我也問過前面的法師,回答的也是比較含糊,後來,乾脆就不問了,因為,即便是有人有體會,可講出來依然是人家的體會,我只是聽著熱鬧一下。
真正需要的是自己的體會,自己的體會。
我發現,經論、教理的意義和價值不僅僅在於指導學修,很多的時候是用來印證的,行持一段時間之後,有了一些體會,然後再讀經論,再聽善知識的言教,發現,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樣,就有點通了。
還是需要行持,行持,行持。
師父最近對我的教授就是做事,遇到師父,他跟我講了一些做事的意義和價值,特別提到蓋樓。當下,我就把自己所有的那些名詞概念的困惑都放下了,因為這個概念不懂,是因為沒有體會,師父再換個詞跟我解釋一遍,我依然還是不懂。
還是要找到確鑿無誤的行門,能夠行持起來。
行門中,讀書是一個方法,誦經,研讀經論,乃至未來的閱藏也是方法,打坐也是,唸佛也是。讀書、誦經、研讀經論這些可以想像的到,多少也做過一點點。但是,做事就想像不出來。
這個是要建立在對師父的信心上。否則,很難行起來,或者行一段時間就行不下去了。
我想,我是信任做事這個法門的,一直埋頭做下去,做到最後就一定有消息,因為我想既然佛法是一種內心的覺受和體驗,那就是心對物、心對人、心對心的關係。
這個關係只能是在不斷的碰撞和歷練中獲得體悟,再輔助以經論言教,一對應,有可能會忽然間有所察覺,一拍大腿,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對我們初學者來說,要是想快一點契入的話,獲得真實的利益的話,行起來比說起來絕對要重要的多。
問我該怎麼解決自己的痛苦的那個店老闆,我告訴她,在山下,每天定數唸佛,唸兩萬有兩萬的狀態,一萬有一萬的狀態,五千有五千的狀態,兩千有兩千的狀態,如果有時間,上山跟大家一起共修,效果會更好。
時間一長,很多問題就真的解決了,否則,道理還是道理。
不知道她會不會這麼去做,還是繼續再找個出家人追問如何解決自己的問題,然後再把自己所瞭解的知識和道理傾訴一遍。
我決定照著師父的方法行起來。師父的原話是,出家了,要做事,有事情做就好,否則就白出家了。你繼續做事,智慧會越來越多。
我理解,佛門裡的做事情絕非世間人想像的那麼簡單,定是包含了眾多的資訊、方法、次第、內涵,我們這個小腦瓜哪裡琢磨的過來;定是祖師大德、過來人慈悲,根據眾生的根器,把種種的修持、法門濃縮在一個我們可以行的起來的小事上。
就如同開了一扇佛法的小門,讓我們這些凡夫可以鑽的進去。
但是,習慣上,我檢查自己,通常會犯四個毛病,一是懶得進,願意待在自己的狀態裡;二是懷疑,真的這麼簡單嗎?應該不是這樣的啊,應該是很豪華的大門吧;三是相信了,但走幾步就不想走了,或者另外發現了一個門,退了;四是知識份子最容易犯的毛病,那就是我一定要搞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幹,你不講清楚,我就不幹。
其實,我覺得體悟這個東西是能講出來,但光靠聽是聽不懂的,聽了,再幹,就有搞懂的可能。
就好比,你讓我吃梨子,我說,你一定要告訴我,梨子是甜的,我才吃,因為我沒吃過。你要講清楚,梨子為什麼是甜的,你憑什麼證明梨子是甜的?等等。
凡夫嗎,想搞明白覺悟是什麼,就得認命,就得老實地跟著去幹,否則,怎麼辦呢?誰叫我沒有覺悟呢?
也許有人會提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那我要是幹了也沒有消息,怎麼辦?
我有一個很悲傷的答案,那就是,那只能認命。生死大事,如果按照過來人的引導搞不定的話,那不按照過來人的引導,那就更搞不定。
至少,我可以確定,那個追問我如何解決失眠、茫然、無聊、不知足的問題的店主如果不當下就行持起來的話,就一直會在那個狀態裡,難有出頭的時候。
何去何從,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