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注定只能擦身而過...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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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陰冷，一片灰濛濛，窗外的幾點雨水擦過玻璃，留下一絲一絲的水痕。

「莫奇，是否有些人就是要注定擦身而過？」晃晃手中的杯子，凝視著裡面的液體快速旋轉撞擊在杯壁，無意識的，這句話就脫口而出。

「或許吧！」站在前方不遠處，男子正彎著腰收拾著桌上的杯碟餐具，沉靜的臉孔，動作俐落而迅速。

「喔?是嗎?是這樣的吧…」突然將玻璃杯高舉，他一飲而盡。彷彿還不夠似的，即使裡面已經空了，杯子的主人仍是重複好幾次的動作。「就這樣，擦身而過，什麼也不留…」

莫奇沒多說什麼，托著收拾好的餐具，逕自往櫃檯走去。他將它們一股腦兒的倒進流理台，慢慢的收拾殘渣和分類。

放下手中仍帶點冰涼感的酒杯，他凝視著窗外的景。

「我們一起走遍全世界，然後…」那時候，他們一起計畫了好多天馬行空的事，說著笑著，幸福源源不斷傳來。可是現在，卻連為自己找一絲快樂，都顯的奢侈而不可求。

像是想抹去記憶一般，男子倏的晃晃頭腦，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想那些過去的有什麼用，都是多餘、多餘的!」他轉向吧台「莫奇，再給我一杯。」

「你喝的夠多了，回家去，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依然低頭洗著盤子，他頭也不抬的拋下了這句話。

「現在連滿足一點我小小的願望都這麼難……」男子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重心不穩的，手一揮，正好擊中桌面上那個被他乾盡的杯子，玻璃倒下落地，在那千分一秒之內，匡啷一聲，摔個粉碎。

像是內心某種東西被撕裂，記憶彷彿又被再度喚起，頓時讓他清醒一大半。他驚慌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趕快回去！」聽不出他有任何不悅之感，倒是像有一點急躁，莫奇把杯子倒掛在杯架上。

「別撿！」這次他真的稍微動怒了，吼了他一聲。

男子嚇的把手收了回去，卻沒注意到那一聲中，還參雜了其他的…情感。

「那我是不是要…」「回去! 」「那個…」

「別讓我說第三遍!」他皺起了眉頭。

男子又陷入恍惚的狀態，不確定的搖搖擺擺的離開現場，推開了門。

「緣來緣盡處，強求不了的。」莫奇突然加上了一句話，但他沒有聽到，逕自望門外離去。

天空突然從片片水串中下起毛毛細雨，雨聲小的幾乎聽不到，卻又像想引人注意似的，造成一種持續而長久的節奏，仔細的傾聽，就會發現那樂音。

「你也該走了！」擦著吧台的桌子，莫奇又再次下逐客令。

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一小桌子的唯一一個人，他壓低著帽子，裹著厚重外套。

但他沒說半句話，只是獨自的慢慢啜飲手中的飲品。

「為什麼不去追他？」他問。

過了响久，空間靜謐的似乎沒有人，雨聲輕輕敲在玻璃窗，回音顯的大了起來。

正當他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時，男子開口了：

「我不想再傷害他，靜靜的，就足夠了。」

放下了手中的杯，他仍然能感覺當不遠處的人打破的碎片，手要觸及地上玻璃的那一瞬間，那份顫抖仍在他心中盤旋不去。

沒喝完的殘餘液體，仍留在原地。他起身推開椅子，走向門口。

「看了三個月，不累嗎？」莫奇抬起頭問。

腳步突然暫停了一秒。

「只要是他，那就不累。」繼續朝目漂前進，他身手推開那扇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雨依舊下著，還微伴著點風。閃著的招牌被關掉，自動鐵捲門緩緩下降，像是為這城市奏下一曲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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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他。

人潮擁擠的地下車站，人來人往，但他抬起頭的剎那，他看見了他，他甚至不確定他是否也有看見他，兩個人就這樣，緩緩的、像是被電影格放過，擦過了身。

他甚至沒有勇氣再回頭去看，看那一份遍體鱗傷的情。

我們是注定只能擦身而過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