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 so sorry but I love you.

 

2012年3月4號星期日下午三點多

 

Prolog

第一次有了寵物，至少是比較有參與飼養的一次

奶茶  一隻藍綠色的花美男小鸚

在2009.8.23 約莫是那時候的暑假來到我家

已經  不記得是哪一天了

是努力的去翻找網誌才勉強訂個日期

 

公鳥有吐飼料的習慣  是生物本能

為的是要餵母鳥或者是小鳥

不過一直吐 除了鳥窩會很臭以外 也擔心他的腸胃

所以在詢問過鳥店老闆後 決定替他找個伴

 

 

« 附屬品 »

其實要找到奶茶那種藍小鸚不容易

至少在我們需要找的期間沒有別的藍小鸚可以買

當時有兩隻土小鸚的寶寶

說寶寶也不是  是毛都長齊了 嘴還是黑色的程度

之後  為了讓奶茶改善吐料情況 

買了一隻母的土小鸚

取名為：「珍珠」

 

我想 日期大概就在2010.2.19號左右吧

初期 我相機都沒有設定日期

所以有照片卻不知道日期

翻了好多資料才能夠確定約莫是二月那時候

說起來  珍珠的相片也不多

 

 

« 次等的愛 »

土小鸚算是常見的顏色 草綠色搭配紅色的額頭

剛來我們家的珍珠  身上的綠色不鮮艷也不顯色

額頭還不是紅色  嘴巴仍留著微黑  尚未褪完色的樣子

跟奶茶那漂亮的毛色比起來 就遜掉了

還在莽撞學飛階段  但總愛跟著奶茶飛

奶茶飛到哪  珍珠就跟到哪

 

 

奶茶聰明親近人愛撒嬌

相較之下

珍珠傻傻憨憨笨拙又不漂亮

於是大家總是對奶茶更關愛

 

一開始  以為兩鳥可以和諧相處

就把他們關在一起  讓他們適應彼此

奶茶常欺負珍珠  攻擊他或者是咬他

但因為珍珠還小  所以雖然哭著被攻擊

總是鍥而不捨的繼續跟在旁邊

怕珍珠被奶茶過度攻擊

還一度用裝襪子的橘色藍子來當珍珠的家

 

好像從一開始  就沒有給你平等的待遇

好像從那時候  就沒有給你最好的環境

 

對不起

讓你受傷讓你害怕讓你流血讓你沒感受到愛護

 

 

« 任性的乖巧 »

長大後的珍珠  綠的很鮮豔藍的很亮眼

額頭的紅色更是飽滿  毛量也很足夠

小時候睡覺時

會 “ㄍㄥˇㄍㄥˇ” 從鼻子發出聲音的習慣也沒了

看來是有好好的長大了  雖然比較膽小也沒有奶茶飛的好

 

比起被人撫摸  珍珠更喜歡找人家的腳玩

沒錯! 就是這麼的特別 找別人的腳玩

喜歡在別人的腳邊徘徊

看到別人腳趾動阿動的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珍珠的毛很豐厚  當他賴在腳邊跟你玩的時候

很溫暖~

因為鳥是恆溫動物 體溫在加上毛的覆蓋

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溫度

 

不喜歡人家的手 聽不懂我的話

常常任性的吱吱叫或者是生氣

但珍珠總是不會大力的咬人

剛開始時會有點大力

被罵幾次之後  好像知道別人也會痛一樣

變成只是把你的手推開 而不是咬你

 

 

 

小時候總是被欺負的珍珠

長大後更加狂妄的攻擊回去

無時無刻地驅趕奶茶 不讓奶茶找我們玩

奶茶完全打不贏長大的珍珠

可謂是俗辣鳥一隻

 

珍珠好像還沒那麼聽的懂我的話

我不懂你 你也不懂我

雖然你已經進步到可以自己飛上去飛下來

雖然你已經進步到可以自己回家吃飯

 

你很愛乾淨 喜歡躲在飼料盒下睡覺

你很膽小怕黑  只要我轉身離開或者是關燈

都會小小的啾一聲

你真是的任性的女孩  跟我一樣任性又容易生氣

 

但是你真的很乖 很乖很乖

 

 

« 受苦受難 »

那天 2012.3.4號那天

不知我在發什麼神經  吃完早餐回電腦前

把在樓上叫啊叫的兩隻鳥  拿到陽台陰暗處曬日光

我就回房玩自己的

一開始  鳥兒們吱吱喳喳的炒不停

其實挺習以為常的  被放在不習慣的地方又沒有人在一旁

過了不知道多久   只記得三點左右  我上樓看

珍珠的籠子在陽光下  他蜷曲躲在一角

呼喊他的名子  也沒什麼反應 

這時才驚覺  珍珠的表情不太對勁!

一邊繼續叫珍珠名字 一邊將兩個鳥籠都拿進來

 

珍珠沒有動  大口大口的喘氣  眼神很驚恐

「珍珠，你太熱了嗎?快喝水水」

不對~ 珍珠看起來很不舒服很害怕的樣子

苗頭千百萬分的不對啊!!!

我開門  伸手進去

真的很不對勁! 以往珍珠不喜歡人家伸手碰他

但這次你沒有逃  是因為你沒有力氣逃了吧

 

把珍珠從籠子裡拿出來的時候

他維持著躲在角落的姿勢  身體似乎很難受很僵硬

顫抖著  小小的身軀

珍珠一定是太陽隨時間走位後直接曬到太多陽光

呈現中暑脫水的狀況  而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他看起來很恐懼  可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一直曬到太陽

他覺得好熱好熱好不舒服  但卻呆呆的不躲進草窩裡

或許只是本能的往太陽反方面移動位置

 

拼命的叫著珍珠  拼命的跟他講話

趕緊用手指沾水弄濕他嘴巴 慢慢點進去給他喝

用水給他喝希望減緩他脫水已及體溫可能過高的狀況

顫抖著  珍珠感覺沒什麼力氣 

用手指給水時他的頭也隨我動作而稍微動了

 

不知為何  珍珠突然飛了起來 

以奇怪的姿勢飛

就像是身體維持同一姿勢太久後手腳不靈光那樣

飛起  卻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我害怕的捧起珍珠  問他為何要飛?

他持續著 痛苦的表情  喘著氣

再次給他喝水 這次他喝了下去

好幾口  大概喝了兩三口

不斷呼喊他的名字 想讓他保持清醒

想讓他知道現在有水可以喝  快讓狀況好轉

 

從三點多發現他開始

珍珠一聲都沒有叫

而我則是從三點多開始

一直叫著珍珠珍珠珍珠的叫著

 

正當我以為 珍珠是不是舒服了一點了呢?

珍珠掙扎了一下

很輕微 不是很大力掙脫那種

珍珠動了一下 

 

我無法形容他的動作

因為 一想到那可能是他迴光返照的一瞬間

我就連現在也情不自禁的流淚

 

接著珍珠在我手心中 一動也不動了

 

 

« 最久的擁抱 »

平常不太給人捧在手中的珍珠

之前 好不容易也會來我手邊撒嬌了

雖然他不像奶茶一樣享受按摩

但是 毛豐厚的珍珠 用臉頰磨蹭的感覺

非常的舒服 非常的治癒人心

 

而珍珠 在我手中最久的一天

竟然是你離開我身邊離開這世間的這天

 

捧著珍珠 我哭著問我弟怎麼辦

問我弟說珍珠不動了怎麼辦

問說現在如果帶珍珠去給動物醫生看還有沒有辦法救

哭著下樓跟阿公阿嬤講

堂弟剛好來了就直接載我去動物醫院

我想人心臟停止跳動時還可以急救

醫生聽診完就搖搖頭說 已經開始僵硬了

 

回家後 我回到三樓廳堂

在珍珠的籠子前 以及奶茶的籠子旁

捧著珍珠  失聲痛哭

就連現在想到那一幕  我仍然在半夜兩點這時刻

哭到不能自己

 

不停地撫摸著珍珠小小的身體

你的毛很順 很乾淨 很好摸

但你卻在我手中  漸漸失溫

 

我聲嘶力竭的哭聲 響徹街坊巷弄

而一聲聲的 珍珠 對不起

你再也聽不到了

 

對不起讓你擔驚受怕 對不起沒有照顧好你

對不起我居然在你走了這一刻才擁抱你最久

 

« 只是不懂得愛你而已 »

我為什麼要把你們放到陽台曬太陽吹風?!

我為什麼不擺在紗門內就好?!

我為什麼自以為你們在陰蔭處就不會曬到光?!

我為什麼這麼不懂得保護你?!

 

珍珠痛苦時的恐懼眼神

就像 是我將他關閉在太陽底下曝曬

是我營造了一個 逃也逃不了的痛苦情境

你一定覺得為什麼要把你放在這裡吧~

你一定想說太陽好大好熱好難過吧~

 

而奶茶卻剛好時間轉移也不會曬到太陽

奶茶你很笨欸 看到珍珠很熱很難過不會大聲叫嗎

諸如此類的懊悔之言

伴隨我的眼淚與哭喊

持續了兩個小時 從三點到五點

 

期間 不管是誰來安慰我

我手中還是緊緊的抱著珍珠

我好害怕 因為我知道 一旦我放手 他就真的離開我了

 

我想我真的很不懂得如何愛你

我可以懂奶茶要洗澡 奶茶要吃飯要喝茶

但是我一直都很難猜透珍珠的心

有時候你做錯事 我很常斥喝你

我一直忘記你還小 我一直拿你跟奶茶比較

 

每次回家 呼喊的不外乎是奶茶

然後才是珍珠

我不是不愛你 只是不懂得愛你罷了

 

回想起來 我一直都對你不夠好

一想到 你來我們家後 似乎都對你不夠好

而你在年幼的兩歲左右 結束了生命

在痛苦跟恐懼中 結束了生命

 

珍珠對不起 我真的很愛你

 

« 放不下 »

五點左右 媽媽回家後到三樓來

哭到很崩潰的我 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眼睛都是淚水  而珍珠的眼睛卻慢慢乾枯

媽媽要我不要這樣哭 要讓珍珠沒有掛念的離開

媽媽說要把他埋在黃埔公園

經過幾番掙扎 才終於肯把珍珠交給媽媽

 

媽媽一邊摸著珍珠 一邊一如往常對珍珠的溫柔語氣

哄哄珍珠 然後要他好好的投胎

我哭得很疲憊 哭的頭好痛眼睛好痛牙齒好痛

回到房間後躺著還是留淚

 

隱約聽到 媽媽要帶著珍珠到公園去了的時候

“珍珠再見”

不行! 我要跟珍珠道別

我沒有辦法跟到公園

於是從二樓房間衝向一樓

沒看到媽媽 便走向了門口

看起媽媽騎腳踏車出發

我嘴裡嘟囔著 「珍珠掰掰」

然後轉身回房

 

其實 把珍珠交給媽媽的時候

媽媽一度先將珍珠放下 然後先去清洗珍珠的籠子

於是我又過去 再次捧起珍珠

直到媽媽要下樓去公園為止

 

我萬分的捨不得 把你拋下

非常非常難鬆開緊握住你的右手

但你不得不離開 前往更美好的時空

 

 

« 摸不著的距離 »

傍晚媽媽安頓好珍珠 讓珍珠好好安息

當晚我在家 除了流淚還是只能流淚

 

隔天周一 哭的頭痛劇烈的我

無法上課 也沒有心思上學

當天 因為韓文課要拿書 所以還是出門了

一路上 安全帽內的我

還是流淚

想到從那一刻起 你就不在我身邊

想到那一刻起 你就和我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我就萬分的難受

 

回家洗完澡回房間

一切快樂都不是快樂

不想接觸任何人事物

做著平常 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事情

心情還是很低迷沉重

 

走過家裡每一個角落  不再有你的身影

但我腦海裡 滿滿都是探頭看我叫我的珍珠

 

晚上大概十點多的時候

其實更早之前 在我上完課剛回家的時候

就跟我弟講了我想要看珍珠

我弟: 珍珠在哪裡? 我:媽媽說在黃埔公園

 

鼓起勇氣 說什麼都想看珍珠

放他一個人在那裏

想起你可能會很孤單很害怕

我就非常的想要去看你

 

但是媽媽說這麼晚了還是別去了

背對著看電視的媽媽 我無聲的哭泣流淚

我沒有任何的想法 我只是很難過

打從內心的難過

 

更晚一些 十二點吧

爸爸下班回家了

經過我房間的時候 我很害怕他會開門看我

因為我為了不能去看珍珠 但我很想他 所以在哭

 

我個人認為我從十一點回到房間開始哭以來

並沒有像那個下午那樣哭得很大聲

不過等我哭累了 稍微停下來擤鼻涕時

聽到爸爸問媽媽說 我是不是還在哭?

媽媽不知是開了門還是看了我的窗戶

然後 他就轉述給爸爸聽說 我要求想要看珍珠的事情

 

隔天出門買東西前 媽媽主動說要帶我去看珍珠

但我想要買完東西再回來看

所以 大概是周二傍晚的時候

我去看了珍珠

 

當然是當場飆淚 不過不是放聲大哭那種

哽咽的喊了聲很小聲的 珍珠

想說不知道你好不好

不知道昨天一整天都沒見你 你好不好

 

我和你 隔著摸不著的距離

這輩子沒能更加疼愛你

珍珠 你下輩子要幸福快樂喔

 

« 懊悔的眼淚 »

不管怎麼哭 我也知道換不回你

但是 我沒有辦法不懊悔

所以我也只能傷心只能哭泣

 

我一度不想見到奶茶不想聽到鳥叫

但是被媽媽放出來的奶茶

不知道怎麼搞的

咬我弟咬我媽 不停的亂叫

 

奶茶 你也知道珍珠不在了嗎

 

在房間想要早點睡覺 躺在床上不理會周遭的我

一來是睡不著 二來是奶茶叫聲讓我更傷感

於是過去媽媽他們房間

把奶茶叫了過來

我一伸手 奶茶就跳到我手臂上

那一瞬間 我哭了

 

你安怎? 問奶茶幹嘛搗蛋吵鬧

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下

奶茶讓我摸 心裡好受些

 

不知是口渴還是好奇

奶茶靠近我 然後接了我的眼淚

 

雖然他可能覺得鹹鹹的 所以還甩甩頭

但是這舉動太蠢太貼心了 讓我會心一笑

摸摸奶茶後 我想我得到了一些撫慰

放回籠子裡

 

我想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哭的這麼壯烈

比我學測指考考不好在浴室哭的那次 還要激烈

我哭到無法控制  哭到看不清眼前

哭到頭痛劇烈 哭到牙齒口腔都疼痛

第一次曉得 原來心靈崩潰時的哭泣

有多麼的震撼多麼的刻骨銘心

 

我的眼淚 每滴都是你啊~ 珍珠

 

謝謝你在我的生命裡

對不起但我真的愛你

 

很抱歉在你這輩子我沒有好好守護你

很抱歉讓你只走了生命中的年幼時期

很抱歉對你不夠溫柔關懷

很抱歉給你這樣愚笨的愛

 

請別為我掛心

請到下一段時空過更好的生活

請讓我記得你一輩子

 

我的每滴眼淚都是珍珠

我的每滴眼淚都是你~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