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胃鏡--生不如死之生病經驗談
這幅圖的意象是,那女人從頭上長出的脊椎骨似的東西,讓我聯想起胃鏡管!
上上週照胃鏡,明天要做大腸攝影,剛喝了一種酸水似的藥品「鎂福」(輕瀉劑),沒有跟馬桶親近,卻像恐龍噴泉一樣大吐了一次。
照胃鏡這是第二次,兩次經驗都讓我感到生不如死。
照胃鏡的痛苦體驗過程,過來人都知道,前一天的禁食準備,到醫院排隊等候,還算年輕的我在一堆老年人堆中,赧然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怎會將身體搞砸成這樣子?!
輪到我時,忙碌的護士公式化進行一系列程序,先喝一小杯如胃乳一樣的東西,左手臂上打一針,然後朝口腔噴麻醉藥,接入進入診間側躺,護士拿了消毒過的內視鏡進來,由於已經是第二次,容易緊張的我已經開始冒冷汗,胃部抽痛,護士忙亂間塞了一個塑膠牙床給我,要我咬住那牙床,使口腔呈現張開的狀態,接著,醫生照例冷漠說:「放輕鬆,深呼吸~~」然後我便眼睜睜看著他拿著黑色長管子,逕自往口腔塞進去。
我的喉嚨很窄,吞嚥困難,因此過程中不斷因為喉嚨收縮,乾嘔,而胃鏡管從口腔、咽喉、食道到胃的感覺,非常清楚,侵入性的治療如此直接,隨著不斷的乾嘔,狼狽得眼淚與唾液不斷流下......
你會想到,人在病床上哪有什麼形象、美感、面子可言?
只是一具軀體、被自己搞砸健康的動物的軀體而已。
做完胃鏡,從痛苦中起身,沒人安慰,護士又機械化遞來紙巾:「擦擦你的口水,然後把唾液盆放到水槽」,便出去招呼下一位患者,在醫院中別想她們是白衣「天使」,因為她們忙得已經麻痺了。
然而,不幸才要開始,此時醫生忽然驚呼:「什麼?沒底片了!」
當場,我的臉刷一下,全綠了。
剛剛那一段生不如死的過程,不知道該算誰的疏忽,沒有底片使得胃鏡照片無法紀錄下來!?
「我不要重新來過?!絕對不要。」我心裡大喊著,幾乎要放聲大哭了。
醫生似乎有點歉意想要打發我先離開,安慰我隔兩天回診,他說我有胃食道逆流和胃發炎。
我其實很生氣,這樣辛苦卻沒有拍下照片作為醫療記錄?!但是,如果要我重新再做一次,我更不願意。
抑止不住的痛苦的眼淚仍不斷流下,而醫生又忘了一件事情,他忘了開喉嚨的止痛藥!這個疏忽使得往後我的喉嚨痛了一個禮拜有餘,在H1N1流行的此時,還引發感冒似的症狀。
倒楣的事情還沒完,正當我忍受喉嚨受傷的痛苦步出醫院時,我發現自己停在樹下的車子被開了罰單!!!一整排都停車的地方,唯有一花台旁的幾輛車被開單(包括我的),更令人氣憤的事,隔不了多久,原來那地方已經被劃上停車格線了~~
戴著口罩的我,氣憤、懊悔、痛苦、怨天尤人,一時百感交集,眼淚不斷流下,都將口罩沾濕了......(如果沒有克制,我想自己幾乎要站在那裡嚎啕大哭起來了。)
內視鏡清洗機
內視鏡檢查儀器(因為這台機器沒有底片,害我的胃鏡白照了!)
腸胃內視鏡(就是這根長細管,直接從口腔進入到胃去探索......)
人一生病,就會靜下心來檢討自己:何苦來哉?!
這十多年來,幾乎可說沒有一天能在午夜前入睡的。
長期熬夜(因為失眠)、飲食不正常、壓力過大......
這些全都是自找的,只是人們總會想:「我為了什麼要這樣?」
對我來說,坎伯的話就湧上心頭了。
美國神話學學者Joseph Campbell的話,「在文科或文化領域,博士學位是無能的表徵。 」
這就是我的心情和無奈的總和。
奉勸各位有子女的人,蘇東坡《石蒼舒醉墨堂》中說:「人生識字憂患始,姓名粗記可以休。 何用草書誇神速,開卷惝怳令人愁。 」
如果想不開真要拼死拼活念個學位,奉勸別選文科,一如坎伯上面所說的話,它不僅是無能的象徵,在不注重人文修養的台灣社會,文科學位只會令你喝西北風。而且這一路走來太耗時間、太不敷效益、太耗盡腦力、太對不起父母親栽培的錢、而且學位拿到後還有高失業的危險,且鮮少能看到念到此學位,沒有白了頭髮、賠上健康的......
明天就要檢查同樣具有「侵入性治療」危機的大腸攝影,然而喝了一整瓶緩瀉劑,正努力灌2000CC的水,但是我那頑固的腸胃依然沒有動靜,怎麼辦?......
和論文搏鬥到最後只有剩下恨和逃避,你若喜歡那個人、或那種學問,就千萬別將它作為研究的題目,因為研究完了之後,會有很長期間,你一點都不想再看到他(它)、聽到他(它);還有更遭的是你本來就不是太喜歡那類學問或那個範疇的,卻還要拿來研究,那有如每天面對針氈......前者的厭惡感比愛情夢想幻滅,卻還是得耗一輩子在一起的糟糠老夫老妻,還要更令人難受呢;後者的厭惡感是,花上一切代價(包括健康、時間)感覺卻是空虛,那有如天天逼自己照胃鏡,比生不如死還要更慘。
千萬別生病,之外,人生的學位千萬別念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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