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04 00:10:26海上舟子
保羅行蹤側記之一／海釣客（簡體字）
图为河畔沉潜的鸭子
保罗行踪侧记之一～沉潜的学习
很多人羡慕使徒保罗属灵事奉与生命伟岸的彰显，却少有人仔细思量他以福音翻天覆地西方版图之前沉潜的学习。这位教会历史上最伟大的宣教士，纵使曾在大马士革的路上与复活主面对面相遇（徒九：3～5），并且拥有被提到三层天的奇妙经历（林后十三：2～4），却仍不能三级跳地跃上宣教工场，乃按部就班接受从上头来的操练。
如同约瑟经过十三年的沉潜，然后被拔擢为埃及宰相；摩西经过八十年的沉潜，然后带领数十万的以色列会众出埃及；耶稣经过卅年的沉潜，并历经旷野试探四十天才出来传福音；同样，保罗在经过数年的沉潜后，成为将福音自亚洲带到欧洲的宣教士。沉潜成了神「磨人」的必经之路。我们若以保罗的宣教行踪做阶段性的划分，那么我们将发现，保罗在成为宣教士之前，他的确经历一段为数不短的沉潜时光。这段时期，从人的眼光来看，似乎有点浪费时间；但从属灵眼界，却是神精心安排的巧妙伏笔，得使保罗日后成为上帝国度中出类拔萃的器皿。
一、话语的装备
保罗不只一次提到他身具法利赛人的身分（徒廿三：6；腓三：5，廿六：5）。法利赛人是以色列社群中出类拔萃的一群，其总人数在当时，应该不会超过六千名。这些法利赛人精通上帝律法，并成为社群中的教师。虽然不少法利赛人后来穿凿附会许多传统，带出属灵误用的负面影响，但对归正基督的保罗来说，以往的装备却成为日后宣教的利器（弗六：17）。
保罗因具备神话语的素养，所以很自然能将亚伯拉罕因信称义史迹，贯通到新约的教导（罗四），并且活灵活现的将律法和基督的关系作一巧妙阐释（加三：23～四：7）。当然，这也因保罗曾在「最严谨的教门下作法利赛人」（徒廿六：5），所以他思路缜密，能将真理解明透晰，论证有力。这些扎实的话语装备，使他能在亚略巴谷向雅典哲人做一篇处境化的精彩讲演（徒十七：2～31）；并能擅用小亚细亚的以弗所地利之便，在推喇奴学房向普罗大众宣扬福音（徒十九：8～10）。
最近，我的教会有一位宣教士自非洲返国述职，她前年甫自南非宣教神学院毕业，并加入一个以医疗方式进行宣教工作的HBC (Home Based Care) 组织，平日常进出赞比亚与刚果一带，藉由服事艾滋病患和当地黑人来传扬基督的爱。由于这位宣教士是以医疗宣教为主，所以接受了不少有关医药方面的专业训练，但最近所参与的教会请求她在真理上能有更多的教导。虽然她一直谦称教导是她恩赐最弱的一环，但眼见当地土著在上帝话语上的贫乏，以及对真理的错解，她也不得不靠着神的恩典，扮演起教导者的角色。因此，搜罗圣经注释书成为她这趟述职之旅的重要任务之一。
目前，有部份的差会分工较细，可能在上工场之前，宣教士即可按其负担选定服事的范围。但若以此范围限定自己在神话语上的装备，就会落入自我设限的光景中，毕竟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一旦踏上宣教工场，有可能会遇到一些突发的状况；更何况保罗也曾叮嘱我们要靠着主，倚赖祂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并要穿戴全副的军装，就能抵挡魔鬼的诡计，其中一套重要的装备就是「拿着圣灵的宝剑，就是上帝的道」（弗六：17）。
二、生命的试验
受洗后的保罗，根据圣经记载，开始大发热心传道（徒九：20～22）。一个刚经历属灵奋兴，并且从逼迫基督徒的头号魔头转变成皈依基督的蒙恩罪人，岂不是各教会应该争先恐后邀约作见证的对象？然而，圣经却告诉我们，不仅一些过去站在同一阵线的犹太人要杀保罗，连到耶路撒冷想得到门徒认同都受挫（徒九：23～26）。
有时，神破碎我们的热心，为要炼净我们。
如同摩西在四十岁正值壮年时期，为着神的百姓大发热心，并且打死了欺侮以色列人的埃及人，但最后仍在埃及人的逼杀和本族人的不认同底下而热心消却，潜往旷野一样；一个蒙召的人，也要历经考验使他对神奉献的心志更加纯净。君王戴维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在少年时期受膏，接下来岁月却是被扫罗王猜忌和被逼逃亡的日子。神的应许在哪里？过往荣耀的异象又在哪里呢？
犹记我当年刚进入神学院就读，怀着满腔热血，兴致盎然地学习各门学问；写起报告来如行云流水，考起试来如轻骑过关。但每每踏入实习教会，踌躇满志尽扫一空。原本以为可先登讲台一展解经功夫，岂料却是当起庖丁学习做圣餐饼；原本以为可以大展服事愿景，结果却是拿着亮油搓磨圣餐盘；原本以为可以为神建造教会，怎知是拿起油漆粉刷斑驳四壁。纵使内心对实习监督人有再多不谅解，也只能化作顺服的行动。
有天，当我在揉着面团预备做圣餐饼的时候，奇妙的事发生了，我彷佛看到在逾越节的晚餐之前，为门徒搓洗臭脚的主耶稣，内心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撼动，令我热泪盈眶，腓立比第二章的经文忽在耳畔响起：「你们当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他本有上帝的形像，不以自己与上帝同等为强夺的，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形像，成为人的样式；既有人的样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二：5～8）
很多献身的传道人，包括宣教士在内，很多时候都有英雄性格，不怕离乡背井，不怕吃苦，但是最怕无法一展属灵版图的雄情壮志。但神早就一眼看穿我们内在蓬勃发展的自我，而以环境当中的十字架破碎我们，为要使我们「立志行事都是上帝在你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他的美意。」（腓二：13）
而保罗，这位英雄性格极浓的人。昔日他「在犹太教中，比我本国许多同岁的人更有长进，为我祖宗的遗传更加热心。」（加一：14）；今日，他将一腔热情转献给基督；然而，神却要炼净他的热情，使他认识到「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耶稣基督要在我这罪魁身上显明他一切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提前一：15～16）
三、旷野的操练
使徒行传九章一至卅一节，加拉太书一章十一至廿四节，记述保罗归正和初期事奉的重要经文。若两处经文相互对照，我们会发现医生路加省略一段记载，但却藉由保罗在加拉太书的自述而得以使我们概观全貌：「上帝既然乐意将他儿子启示在我心里，叫我把他传在外邦人中，我就没有与属血气的人商量，也没有上耶路撒冷去见那些比我先作使徒的，惟独往阿拉伯去，后又回到大马士革。」（加一：16～17）
保罗前去阿拉伯的时间，素来成为学者争论的焦点。有一说认为保罗是先在大马士革的会堂力驳群伦后（徒九：9～22），再前往阿拉伯旷野(加一：17b)，尔后再返大马士革(徒九：23～25；加一：17b)，之后再前往耶路撒冷。另一说则认为保罗在归正后即往阿拉伯（加一：17），后再返回大马士革(徒九：19～25)，并首访耶路撒冷。两种说法各有论据，笔者在此并不加以着墨；总之，以使徒行传未记述保罗前往阿拉伯这件事来看，有可能这场路程是保罗个人的隐密之旅──非因事工，乃因沉潜之故。
加拉太书第四章廿五节曾提到「阿拉伯的西乃山」，一般认为保罗应是前往西南部的阿拉伯旷野退修安静；甚至有人提到他前往西乃山。不过，无端揣测不谈，但从圣经历史中，我们倒是看见神常用旷野作为祂「属灵操练的密室」。摩西、戴维、施洗约翰，甚至主耶稣在正式承肩使命前，都曾是这个旷野密室的学生。旷野给人孤单和沉寂的印象，以人的天性来说，我们通常是喜欢逃避旷野的；对那些豪气干云，活在人群中的英雄人物来说，旷野更是一个听不到喝采的地方。但是，神却曾在以色列人出埃及入旷野的历史中，以云柱和火柱彰显祂的同在，使祂的子民蒙保守、得安息。
大胜巴力先知的伊莱贾，奔往旷野的经历中得听神的呼唤；耶稣也将甫受属灵大震荡，并饱受人蜚语评论的保罗带往阿拉伯的旷野，使他单单地聆听从上头来的指示和带领。同样地，一位蒙召的人倒不用急着四处传递异象，或是搜罗各方建议，而是能够先好好安静下来，享受神的同在，静候神下一步的指引，而不让自己的热切跑在神旨意的前头。诚如保罗所言：「我就没有与属血气的人商量，也没有上耶路撒冷去见那些比我先去作使徒的，惟独往阿拉伯去」。
马可福音曾记载，在圣灵的催逼下，耶稣进到了旷野（可一：12），这次旷野的经历并不是终点，自此耶稣总能适时的撤离人群，并在旷野祷告中重新得力(可一：35)。一位常常操练进入密室的属灵人，一旦进入宣教的工场，相信对他而言，旷野经历将成为他随时倚靠神的恩典，重新得力的来源。
四、伙伴的建立
纵使是属灵人也同样需要属灵同伴，对保罗来说，巴拿巴的出现正是上帝天外飞来一笔的恩典。根据医师路加记载，保罗在首次前往耶路撒冷的时候碰到了软钉子，保罗被圣城的门徒拒于千里之外(徒九：26)。幸好巴拿巴如同一场实时雨，在众门徒当中引荐保罗，最后终让保罗获得接纳(徒九：27～28)。
我们也从巴拿巴和保罗的关系中，看出没有一个宣教士是可以单打独斗的；纵使在孕育的阶段也需要属灵同伴的扶持。使徒行传第九章廿七节提到，巴拿巴将保罗的归正和从主来的领受传递给圣城的门徒们听，因此获得了接纳，保罗也从此可在他们当中往来。多年后，巴拿巴被耶路撒冷的教会荣耀地差派，至叙利亚的安提阿服事，当年具有精彩归主经历的保罗却没没无闻沉潜在故乡大数。
巴拿巴并未忘记保罗，而前往基利家省把保罗拉出来服事。两人英雄相惜，在安提阿教会带出美好的事奉果效（徒十一：25～26）；不仅基督徒之称是从安提阿教会起头，教会历史上首度差派宣教士的教会也是从这里开始，而巴拿巴和保罗正是第一对宣教士(徒十三：1～2)。
所以，宣教士能在踏上宣教之路以前，沉潜于教会事奉乃是好的，藉此不仅可使母会对受差者有更深入的认识，并且被差者也可在教会中建立属灵伙伴的关系，进而传递异象。
我目前服事的教会已差派了四位宣教士，其中三位都曾稳定在我们当中担任团契辅导、宣教同工或全时间的传道人；因此，当教会宣教机制尚未发展成熟之前，已有部分弟兄姊妹自愿为她们寄发代祷信，并做固定的后方支持者。我们也从一些宣教士的传记中看到，有些宣教士在离乡背井后，分外感受到属灵关怀的重要。
若从加拉太书一、二章有关保罗信主三年后首访耶路撒冷 (加一：18)，以及完成第一次为期两三年的宣教之旅，并赴圣城参与耶路撒冷会议的时间来看 (加二：1；徒十五)；保罗从蒙召到正式踏上宣教之路，沉潜期竟长达十多年的时间。
相信保罗这段沉潜时期时间并不会浪费，而是好比宣教根基的建造。上帝帮保罗打了很深的基础，在后来一连串宣教旅程，遇见逼迫患难都屹立不摇。保罗当年在大马色领受的亮光，终究也在十多年的沉潜当中，透过圣灵的印证（徒十二：2），并带着教会的祝福和差派，欢喜跟着最佳拍档巴拿巴，踏上一场改变异邦世界惊天动地之旅！
（本文完成于2003年，并登载于海外宣教杂志）
保罗行踪侧记之一～沉潜的学习
很多人羡慕使徒保罗属灵事奉与生命伟岸的彰显，却少有人仔细思量他以福音翻天覆地西方版图之前沉潜的学习。这位教会历史上最伟大的宣教士，纵使曾在大马士革的路上与复活主面对面相遇（徒九：3～5），并且拥有被提到三层天的奇妙经历（林后十三：2～4），却仍不能三级跳地跃上宣教工场，乃按部就班接受从上头来的操练。
如同约瑟经过十三年的沉潜，然后被拔擢为埃及宰相；摩西经过八十年的沉潜，然后带领数十万的以色列会众出埃及；耶稣经过卅年的沉潜，并历经旷野试探四十天才出来传福音；同样，保罗在经过数年的沉潜后，成为将福音自亚洲带到欧洲的宣教士。沉潜成了神「磨人」的必经之路。我们若以保罗的宣教行踪做阶段性的划分，那么我们将发现，保罗在成为宣教士之前，他的确经历一段为数不短的沉潜时光。这段时期，从人的眼光来看，似乎有点浪费时间；但从属灵眼界，却是神精心安排的巧妙伏笔，得使保罗日后成为上帝国度中出类拔萃的器皿。
一、话语的装备
保罗不只一次提到他身具法利赛人的身分（徒廿三：6；腓三：5，廿六：5）。法利赛人是以色列社群中出类拔萃的一群，其总人数在当时，应该不会超过六千名。这些法利赛人精通上帝律法，并成为社群中的教师。虽然不少法利赛人后来穿凿附会许多传统，带出属灵误用的负面影响，但对归正基督的保罗来说，以往的装备却成为日后宣教的利器（弗六：17）。
保罗因具备神话语的素养，所以很自然能将亚伯拉罕因信称义史迹，贯通到新约的教导（罗四），并且活灵活现的将律法和基督的关系作一巧妙阐释（加三：23～四：7）。当然，这也因保罗曾在「最严谨的教门下作法利赛人」（徒廿六：5），所以他思路缜密，能将真理解明透晰，论证有力。这些扎实的话语装备，使他能在亚略巴谷向雅典哲人做一篇处境化的精彩讲演（徒十七：2～31）；并能擅用小亚细亚的以弗所地利之便，在推喇奴学房向普罗大众宣扬福音（徒十九：8～10）。
最近，我的教会有一位宣教士自非洲返国述职，她前年甫自南非宣教神学院毕业，并加入一个以医疗方式进行宣教工作的HBC (Home Based Care) 组织，平日常进出赞比亚与刚果一带，藉由服事艾滋病患和当地黑人来传扬基督的爱。由于这位宣教士是以医疗宣教为主，所以接受了不少有关医药方面的专业训练，但最近所参与的教会请求她在真理上能有更多的教导。虽然她一直谦称教导是她恩赐最弱的一环，但眼见当地土著在上帝话语上的贫乏，以及对真理的错解，她也不得不靠着神的恩典，扮演起教导者的角色。因此，搜罗圣经注释书成为她这趟述职之旅的重要任务之一。
目前，有部份的差会分工较细，可能在上工场之前，宣教士即可按其负担选定服事的范围。但若以此范围限定自己在神话语上的装备，就会落入自我设限的光景中，毕竟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一旦踏上宣教工场，有可能会遇到一些突发的状况；更何况保罗也曾叮嘱我们要靠着主，倚赖祂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并要穿戴全副的军装，就能抵挡魔鬼的诡计，其中一套重要的装备就是「拿着圣灵的宝剑，就是上帝的道」（弗六：17）。
二、生命的试验
受洗后的保罗，根据圣经记载，开始大发热心传道（徒九：20～22）。一个刚经历属灵奋兴，并且从逼迫基督徒的头号魔头转变成皈依基督的蒙恩罪人，岂不是各教会应该争先恐后邀约作见证的对象？然而，圣经却告诉我们，不仅一些过去站在同一阵线的犹太人要杀保罗，连到耶路撒冷想得到门徒认同都受挫（徒九：23～26）。
有时，神破碎我们的热心，为要炼净我们。
如同摩西在四十岁正值壮年时期，为着神的百姓大发热心，并且打死了欺侮以色列人的埃及人，但最后仍在埃及人的逼杀和本族人的不认同底下而热心消却，潜往旷野一样；一个蒙召的人，也要历经考验使他对神奉献的心志更加纯净。君王戴维何尝不是如此呢？他在少年时期受膏，接下来岁月却是被扫罗王猜忌和被逼逃亡的日子。神的应许在哪里？过往荣耀的异象又在哪里呢？
犹记我当年刚进入神学院就读，怀着满腔热血，兴致盎然地学习各门学问；写起报告来如行云流水，考起试来如轻骑过关。但每每踏入实习教会，踌躇满志尽扫一空。原本以为可先登讲台一展解经功夫，岂料却是当起庖丁学习做圣餐饼；原本以为可以大展服事愿景，结果却是拿着亮油搓磨圣餐盘；原本以为可以为神建造教会，怎知是拿起油漆粉刷斑驳四壁。纵使内心对实习监督人有再多不谅解，也只能化作顺服的行动。
有天，当我在揉着面团预备做圣餐饼的时候，奇妙的事发生了，我彷佛看到在逾越节的晚餐之前，为门徒搓洗臭脚的主耶稣，内心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撼动，令我热泪盈眶，腓立比第二章的经文忽在耳畔响起：「你们当以基督耶稣的心为心：他本有上帝的形像，不以自己与上帝同等为强夺的，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形像，成为人的样式；既有人的样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二：5～8）
很多献身的传道人，包括宣教士在内，很多时候都有英雄性格，不怕离乡背井，不怕吃苦，但是最怕无法一展属灵版图的雄情壮志。但神早就一眼看穿我们内在蓬勃发展的自我，而以环境当中的十字架破碎我们，为要使我们「立志行事都是上帝在你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他的美意。」（腓二：13）
而保罗，这位英雄性格极浓的人。昔日他「在犹太教中，比我本国许多同岁的人更有长进，为我祖宗的遗传更加热心。」（加一：14）；今日，他将一腔热情转献给基督；然而，神却要炼净他的热情，使他认识到「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耶稣基督要在我这罪魁身上显明他一切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提前一：15～16）
三、旷野的操练
使徒行传九章一至卅一节，加拉太书一章十一至廿四节，记述保罗归正和初期事奉的重要经文。若两处经文相互对照，我们会发现医生路加省略一段记载，但却藉由保罗在加拉太书的自述而得以使我们概观全貌：「上帝既然乐意将他儿子启示在我心里，叫我把他传在外邦人中，我就没有与属血气的人商量，也没有上耶路撒冷去见那些比我先作使徒的，惟独往阿拉伯去，后又回到大马士革。」（加一：16～17）
保罗前去阿拉伯的时间，素来成为学者争论的焦点。有一说认为保罗是先在大马士革的会堂力驳群伦后（徒九：9～22），再前往阿拉伯旷野(加一：17b)，尔后再返大马士革(徒九：23～25；加一：17b)，之后再前往耶路撒冷。另一说则认为保罗在归正后即往阿拉伯（加一：17），后再返回大马士革(徒九：19～25)，并首访耶路撒冷。两种说法各有论据，笔者在此并不加以着墨；总之，以使徒行传未记述保罗前往阿拉伯这件事来看，有可能这场路程是保罗个人的隐密之旅──非因事工，乃因沉潜之故。
加拉太书第四章廿五节曾提到「阿拉伯的西乃山」，一般认为保罗应是前往西南部的阿拉伯旷野退修安静；甚至有人提到他前往西乃山。不过，无端揣测不谈，但从圣经历史中，我们倒是看见神常用旷野作为祂「属灵操练的密室」。摩西、戴维、施洗约翰，甚至主耶稣在正式承肩使命前，都曾是这个旷野密室的学生。旷野给人孤单和沉寂的印象，以人的天性来说，我们通常是喜欢逃避旷野的；对那些豪气干云，活在人群中的英雄人物来说，旷野更是一个听不到喝采的地方。但是，神却曾在以色列人出埃及入旷野的历史中，以云柱和火柱彰显祂的同在，使祂的子民蒙保守、得安息。
大胜巴力先知的伊莱贾，奔往旷野的经历中得听神的呼唤；耶稣也将甫受属灵大震荡，并饱受人蜚语评论的保罗带往阿拉伯的旷野，使他单单地聆听从上头来的指示和带领。同样地，一位蒙召的人倒不用急着四处传递异象，或是搜罗各方建议，而是能够先好好安静下来，享受神的同在，静候神下一步的指引，而不让自己的热切跑在神旨意的前头。诚如保罗所言：「我就没有与属血气的人商量，也没有上耶路撒冷去见那些比我先去作使徒的，惟独往阿拉伯去」。
马可福音曾记载，在圣灵的催逼下，耶稣进到了旷野（可一：12），这次旷野的经历并不是终点，自此耶稣总能适时的撤离人群，并在旷野祷告中重新得力(可一：35)。一位常常操练进入密室的属灵人，一旦进入宣教的工场，相信对他而言，旷野经历将成为他随时倚靠神的恩典，重新得力的来源。
四、伙伴的建立
纵使是属灵人也同样需要属灵同伴，对保罗来说，巴拿巴的出现正是上帝天外飞来一笔的恩典。根据医师路加记载，保罗在首次前往耶路撒冷的时候碰到了软钉子，保罗被圣城的门徒拒于千里之外(徒九：26)。幸好巴拿巴如同一场实时雨，在众门徒当中引荐保罗，最后终让保罗获得接纳(徒九：27～28)。
我们也从巴拿巴和保罗的关系中，看出没有一个宣教士是可以单打独斗的；纵使在孕育的阶段也需要属灵同伴的扶持。使徒行传第九章廿七节提到，巴拿巴将保罗的归正和从主来的领受传递给圣城的门徒们听，因此获得了接纳，保罗也从此可在他们当中往来。多年后，巴拿巴被耶路撒冷的教会荣耀地差派，至叙利亚的安提阿服事，当年具有精彩归主经历的保罗却没没无闻沉潜在故乡大数。
巴拿巴并未忘记保罗，而前往基利家省把保罗拉出来服事。两人英雄相惜，在安提阿教会带出美好的事奉果效（徒十一：25～26）；不仅基督徒之称是从安提阿教会起头，教会历史上首度差派宣教士的教会也是从这里开始，而巴拿巴和保罗正是第一对宣教士(徒十三：1～2)。
所以，宣教士能在踏上宣教之路以前，沉潜于教会事奉乃是好的，藉此不仅可使母会对受差者有更深入的认识，并且被差者也可在教会中建立属灵伙伴的关系，进而传递异象。
我目前服事的教会已差派了四位宣教士，其中三位都曾稳定在我们当中担任团契辅导、宣教同工或全时间的传道人；因此，当教会宣教机制尚未发展成熟之前，已有部分弟兄姊妹自愿为她们寄发代祷信，并做固定的后方支持者。我们也从一些宣教士的传记中看到，有些宣教士在离乡背井后，分外感受到属灵关怀的重要。
若从加拉太书一、二章有关保罗信主三年后首访耶路撒冷 (加一：18)，以及完成第一次为期两三年的宣教之旅，并赴圣城参与耶路撒冷会议的时间来看 (加二：1；徒十五)；保罗从蒙召到正式踏上宣教之路，沉潜期竟长达十多年的时间。
相信保罗这段沉潜时期时间并不会浪费，而是好比宣教根基的建造。上帝帮保罗打了很深的基础，在后来一连串宣教旅程，遇见逼迫患难都屹立不摇。保罗当年在大马色领受的亮光，终究也在十多年的沉潜当中，透过圣灵的印证（徒十二：2），并带着教会的祝福和差派，欢喜跟着最佳拍档巴拿巴，踏上一场改变异邦世界惊天动地之旅！
（本文完成于2003年，并登载于海外宣教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