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明亮的雙眼

鬍渣。打卡鐘。保全設定卡。拉下的鐵門。
月光。耀眼的車燈。走遠的同事。
百貨公司。九十度鞠躬致謝的店員。散場的人潮。
捷運站。排隊買票的隊伍。疲倦的臉孔。
提購物袋推嬰兒車的少婦。明亮的眼眸。
帆布書包。尼龍背包。007皮箱。
壓紋仿牛皮公事包。LV塗鴉包。
小維尼便當袋。超市環保袋。手機袋。
提購物袋推嬰兒車的少婦。瀑布黑髮。
耳語。呢喃。呵欠。咳嗽。打噴嚏。啼哭的孩子。
手機和旋。到站警示鈴。啾啾叫的玩具槍。
提購物袋推嬰兒車的少婦。白皙的頸項。
布。橡膠。塑料。牛皮。黃銅。不鏽鋼。鎂鋁合金。
珍珠白。櫻桃紅。湖水綠。夜空黑。屎色。
捷運站。遠颺的火龍。離去的少婦。
蛋糕店。土司。紅豆麵包。
野狗。巷口公寓。剪影般的山丘。
熟睡的女友。
浴缸。吹風機。搖控器。
拿鐵。紅豆麵包。手工餅乾。
橡木書桌。ABBA合唱團。琴酒通寧水加冰塊。
櫻桃木鑲嵌紋飾盒。黃銅鑰匙。灰塵。
過往女友的照片。電影票根。手繪生日卡片。
乾燥的紅玫瑰。褐色的大衣釦子。抄寫電話的小紙片。
柔軟的床墊。女友昏沈的呢喃。擁抱。
黑暗中明亮的雙眼。
溜過樹梢的涼風。八月初四節氣白露。


獻給過去陪伴我,給我生命中最深感動的小昱。
讓我知道人能為愛奉獻的深度。
2005/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