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 絲

台 北 愛 情 故 事 之 一

“後天晚上九點,約在Four seasons lounge,我們已經訂好包廂了,怎麼樣?”
“哦,你們都決定好啦?”
“喂!我們這次找了很多正點的妹子呀!還有,Four seasons的包廂超難訂的!”
“嗯……你們好好玩吧……先不要把我算進去……”
“噯!有一個叫Cleo的女孩,高高的、很適合你的……”
“下次吧……”
“喂!難不成你想一個人過聖誕節嗎?”
“不是,我只是不想很刻意得去找個人。”
電話兩端一陣短暫的沉默。
“……我想……我想是她的陰影吧!……已經一年了,不是嗎?”
“不是的,我想,對於她、我早就沒有什麼陰影了……嗯,一年多了,我已經把她的一切都放下了,沒有愛、也沒有恨。”
“我相信你做到了,但,為何還要壓抑呢?”
“我只是很單純的不想刻意在這時找個伴,況且,後天我還得上班。但是謝謝你的邀請,Cleo就麻煩你照顧了。”
“好啦……想來的話就打個電話給我!”
掛上電話,男孩跌坐在電腦椅上。一些過去聖誕節和女孩共渡的畫面浮上眼前,與她過了三個平安夜;三個相互許諾的夜。
分開一年,好像已經好多年了,女孩的倩影已然在腦海的不同地方妥善歸檔。有時拿出來看看。
一年來,刻意放空感情生活,他不要帶著傷口投入另一個懷抱。偶爾,與好友到夜店放縱一下,在酒精與音樂刺激下,逢場作戲的擁抱與愛撫,也都點到為止。
男孩相信現在的自己終於放下了,是的, 沒有愛、也沒有恨。
一隻蚊子從他眼前飛過,他移動椅子想拍死牠,但椅子的輪子卡住了。
男孩解決掉蚊子,把電腦椅翻倒,拆下五個輪子拿到浴室清理。輪軸裡有許多的頭髮與線,男孩費力地清除,再將輪子裝回去,電腦椅變得靈活又輕盈。
男孩把洗手台上一把清下來的頭髮抓起丟掉,他遲疑了一下,將糾結的髮絲理開,一根根細長,柔順的髮絲垂在他手上。
他坐回椅子,看著髮絲。許久,眼淚不爭氣地流下……

2004/06/21 2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