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28 02:10:26棉兒

共憐時世儉梳妝

算一算我們其實沒錢結婚的,昨晚睡前你說,我怔了會,或許零點一秒,或許更久些我笑出聲音──那我們可以當論文,兩個人三本有沒有比較多錢?你落寞而笑了起來,妳應該去找個有錢的工程師,就可以有一個豪華婚禮。
不知道你如何,那晚我沒有唸計畫中的宋明理學,而沮喪流淚未眠,繚繞纏綿於心的博論計畫、碩士論文、博班讀書進度、都掩覆於你宛若羽翅的落寞下──我的靈魂層層疊疊積累相愛以來各種情緒,我之所以愛你或是願意與你同行是因為你的財富、地位或名聲嗎?我不只一次提醒你我心中有一個清美優雅的可愛女助教,而你心中總有一個英俊富有的工程師,我們都為自己紮一個稻草人,並深切以為,他真的不愛我了──以為到自己都要相信了。
我們生命的時間極短,讀莊子時總知朝菌與惠蛄朝生暮死的生命歷程,郭象說他們自有自的消遙,然而既知生命之有朝有暮,為何要將彼此的愛與時間囚為蝸牛角上的觸蠻二氏?早晨我去我們的書房寫論文讀書,接到你的電話,你似乎知道我一夜倦憊。
「我找我的未婚妻──」「後來我想過了,」「你要嫁給我了嗎?」「我不管你有沒有錢窮不窮,我都要跟你結婚。」
我不是謝公最小偏憐女,夫君阿,因為你深愛風流高格調,故我可以共憐時世儉梳粧,在荒寒的時世,有衣食溫飽,有工作有支持我們的學生,有深愛我們的父母高堂,又有你溫柔恆常的眼眸,就是我生命所能得到最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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