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4-05 18:59:12Essence

願,此生安泰,寧靜幸福。

連著兩年,與家人出遊造訪的地點,都曾有與他同遊的足跡。
去年,去了紅毛港,我在新規畫的園區裡,試著對比出當年的景況,只有臨港的景致相同,其餘的,全都不可辨識。當年彎曲狹小的巷道已全數消失,留下的幾幢試圖懷舊依然徒勞的仿古新建物,煞是可笑。
我坐在移動餐廳裡,端詳著四周的景色,與印象中深夜造臨的那個舊社區,已無一絲相同。
人不也如是。
去年,身邊的女兒正滿十個月,還不會走,坐在嬰兒車裡開心地笑著,揪著身旁的哥哥姐姐。
我是一個孩子的媽,他是天涯裡已成陌路的人。
今年,與家人同去墾丁。
身旁盡是參與春吶的年輕人,恣意地喧鬧著他們的青春。
當年的我們,也曾是如此青春,但這不是我選擇的綻放方式。
也許這樣的氛圍更適合當年的他,但我身旁的他卻已斂起性子裡的張狂。
(曾不只一次地揣度著,昔時狷憤的他,當是什麼模樣,可惜,我一次也沒看到。)
當年藉著地利之便,南下墾丁數次,總是在夜間啟程,無視於後座睡倒的友人,對我而言,那是二人的出遊。
我陪著他開車,夜裡很靜,路很寬敞,車速徐緩平穩,當時我沒有留意,何以夜裡開車還需這麼長時間才能到墾丁。現下,倒是有些明白,情願那樣的路,是開不盡的,這麼平平順順,這麼安寧,有個屬意的人伴在身邊,哪怕一路闇黑,舉目可及僅是車燈照亮的單調公路,對我而言也是最美的景致。
今日的墾丁,亦已無當年的寧靜氣氛。
如今,我在飯店大廳裡追著滿場跑的女兒,她與姊姊鬧得可歡,在寬敞的大廳裡,玩著躲貓貓的遊戲。
每年春假時分,恰是父母的結婚周年紀念日,但我的慶賀之心總是不純粹,我還掛念著它的其他意義。
不久前得知,有個她陪伴在他的身邊,已有兩年餘。
許是當我懷著心思悵悵地看著園區裡的大船時,她已伴在他身旁。
有些安慰,有些迷惘,這些年欲訴的衷腸,在現實中掏著篩著,賸下的,是滿腹的不合時宜。
回憶所附著的場景,也一點一點地褪成我不熟悉的模樣。
記憶裡常佇的身影,早已邁開他的步履,一步步地遠去。
願,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的他,此生安泰,寧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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