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31 00:32:20橘五花豬,
釐清,
「為什麼會因為我的自負而忘記一直在身邊最好的朋友?」
這是我看見餅乾時,陌生和冷淡所衝擊出來的想法。也許可以說我多想了,但那樣強烈的感受使我整個下午心神不寧,買了新的名片卡夾,像我送妳的那個,終於能讓有紀念價值的車票和門票有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喜歡送妳的卡夾,更喜歡妳喜歡它,那比自己用還有意義。可是腦中卻不斷浮現她的臉,當下我很想逃走,說了幾句寒喧的話就快速逃離現場。我能說什麼?妳好嗎?最近怎麼樣?明明知道她的答案很稀鬆平常,卻還是白癡的只能吐得出這些字句來。
高一,我沒有注意到她,因為我正忙著和其他比較活潑外向的人打交道,想試圖跟大家熱絡些,餅乾比較內斂,需要有人主動和她攀談,不然她可能只會一直坐在位子上做她的事情。中間發生過一些事,不過那都無關緊要,但我和她們還是無法打成一片,她們談論的話題和我不同,在別班也很多朋友,對於自己這樣融不進她們的世界我很著急,表面卻裝得鎮靜,老自我催眠,總有我插得上話題的一天。到了一年級下學期,越來越覺得這種情況很不對勁,我想和她們站在平行線,同樣的高度,可是她們有的畫畫才能我沒有、她們能幹,處理班務也理的很順手,她們之間的感情很好,放假也會出去玩,愛搞怪。我像局外人,於是慢慢的,我靠往學姊那邊,從一下期中以後,我開始認識林廷、小番、阿珊和一些哩哩摳摳的學姊們。已經有點忘記什麼時候跟餅乾變好的;
餅乾和另一個叫維真的人也不錯,她很依賴餅乾,常常有什麼事都會找餅乾商量,當時我和維真也很好,那陣子她看我一下課就往隔壁班跑(學姐就在我們隔壁班而已),不時會提醒我,不要太常找學姊,有時也該和班上的同學培養感情、聊聊天,但我不聽,只一股腦地覺得班上沒有我的容身處,學姊群才能讓我放心的談天說地,說了一個理由,我安穩的靠在學姐群裡,和她們寫信、出外玩。餅乾也認識,只是她和學姊們之間就真的只存在著學妹學姊的關係,更何況當時餅乾接下糾察隊長,我所認識的學姊們,也都是糾察裡面的人。小番、阿珊就是當時認識的,小番還承括了不少我的心事。
餅乾呢?
餅乾她當我是當時唯一能頃訴心事的人,因為她喜歡一個女生。喔對,寫到這裡,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我們會變熟。有一次她來找我聊天,聊著聊著她就問我是不是喜歡女生,我當然毫不考慮的就向她出櫃。在不熟的朋友面前出櫃比在爸媽面前出櫃還來得簡單多了,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世界很小這道理,所以也覺得無所謂,讓她知道沒有不好,她才道出她的心上人是女生,從那次之後,她都會和我說她和那女生發生什麼事。聽餅乾講這些,變成我待在班上的唯一理由,我喜歡幫她分擔些這個「不能說的故事」,也會跟她說說和小翼的事,這樣一來一往,才又讓我感到一絲溫暖。其實沒有這麼絕望的,打籃球時,也有男生會來敎我,福利社也有人陪我去,大家也一起討厭過誰,罵過班導機車;也一起幫國文老師慶生,泡泡麵,一起吃飯。
從我養成不斷往外跑的那天開始,問題出現了。
班上那些女生認為我一直找學姊,都在說她們壞話,只因為我覺得我不是她們那一群,所以胳膊向外一彎就回不來了,是說壞話嗎?老實說這有點不記得,說不定就算想起來,我也不能斷定那是壞話還是純粹在抱怨。二下到三年級整個學年是最嚴重的。二年級,學姊的班級搬到三樓,就我們學校來說,三樓等於地下十八層樓,其實是被打到地獄,和一二樓的生活完全不同。下課你很少聽見三樓走廊有吵鬧聲,往教室一看,好多人在位置上埋頭苦讀,沒有人敢出聲或大聲講話,只要一被聽到,馬上就會被下禁止令,不准我們去合作社買東西吃,有時我被學姊抓去,都只是去趟合作社,然後很快就上課,她們準備監督學弟妹巡堂。
三年級的情況有點想不起來了,或許三年級好很多的是,旁邊坐了一個會和我談明星的朋友,她叫阿香,喜歡梁靜茹,剛好我也不討厭,所以就拿陳綺貞和她交流起來。我們吃完晚飯後的休息時間,有空就會去圖書館找阿姨拿當天的娛樂版報紙,翻翻看有沒有梁靜茹或陳綺貞的消息,再不然就是我在哪裡看見梁靜茹的廣告單或報紙都會剪給她,同樣的她也會做這個舉動,其實這部份,也支撐了我高中後半部份的生活。
我沒有發現,餅乾佔據我學校生活圈的比例越來越小,甚至最後被那群女生說成我是因為餅乾有利用價值而利用她...只是餅乾至始至終都還把我當朋友。
畢業旅行時,我都是一個人,雖然和餅乾睡同一個房間,但她常常被維真拉到別的房間串門子,或許有打個牌什麼的,而我一個人,似是孤單地撐過了令人討厭的畢業旅行。她們留下的是一張張合照,我拍出來的東西只看得見兩個字:寂寞。全部都是我在拍別人、拍風景,我沒有上過鏡頭,沒有被拍,沒有任何一張畢旅照片有我的痕跡,除大合照以外,真的都沒有。我不敢面對自己做人失敗的事實,沒勇氣認錯,害怕別人看不起自己,我太在意別人看法想法,很容易就因為心境不同造成氣氛很僵很詭異。
但其實.....
現在想起來,令人直得回味的事情也很多,當然就包刮上述我說的,一些和其他朋友日常生活小小的互動,這樣就覺得很滿足了。所以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些巨大的痛苦。如妳所述,已經結痂的傷疤,現在只是被我硬扯開來,不能怪遇見餅乾,這也是必須檢討的問題。這些儼然已經不能補考,但相信面對現在,我有更好的方式對待遇見的人兒,我可以很正面的這麼想,人有選擇該怎麼生活自己生活的權利。
餅乾是個教訓,雖然無法回到過去跟她說聲對不起,造成她這麼多困擾,但我仍然希望有機會能找她好好出來吃個飯,聊聊彼此,確信這是不能缺少的一環。
謝謝妳親愛的,這樣整理過一次結總算沒這麼緊了,接下來只剩下慢慢把線收回,我依然是你愛的那個小可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