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白色硝煙 上
春野櫻和山中井野兩人拿著病歷在白色的長廊上談談笑笑,剛經過一番舌戰辯論,兩人的大學指導老師,如今的木葉醫院麻醉科主任兼木葉護理院校院長綱手姬正式擊敗對手當上院長。半透明的雪紡窗簾被輕輕撥到一邊,屬於木葉醫院特有的落地窗為一片了無生氣的慘白打上一層金黃的雲彩,外面的大陽台種滿了玫瑰三色堇一葉蘭等等,幾名護士看護推著病人,見到一派朝氣都是會心一笑。
合身的束腰身白袍櫻在中間雅緻的加了一條皮帶。正值夏天,醫院裡的空調是強的離譜,她在裡面多穿了一件棉衫。及肩的櫻色以棗紅色緞帶漂亮的綁了個馬尾,凝碧的眼珠用檸檬綠的鱷魚皮製表帶巧妙襯托,步履之間盡是自信。
井野到是簡單得多,淺綠色護士服的口袋裡疊了一張又一章的資料卡,最近剛升上開刀房刷手護士,日子也忙了不少,正巧遇到櫻早晨巡房誘導麻醉,信步跟了去聊起天來。
「…..是阿綱手老師和奈良藥商簽了一筆大約,最近我還挺想要一批腎上腺素刺激…..」停在掛號台前面,櫻一面說,一面伸出手接過護士手中的開刀房時刻分配表,見到上面的名字情不自禁皺皺兩道漂亮的眉毛。
「哇!寬額頭別嚇人了,那種東西怎麼可能要那麼大量?該不會那鳴人又要開刀?你們那組不是也換了個外科醫師?」笑問,啜了一口還保持溫熱的奶茶。
正言歡處,電梯門噹的一聲打開,魚貫一批醫師紛紛走進。霎那間白袍擠成刺目的色塊,工作的氣氛在二人之間的歡局擴散,肅殺語競爭無形之中分部於各角落,各科的總醫師已經擠到電話分機旁開始分配開刀房,和井野相視一笑兩人忙低下頭做事。
「櫻….嗎?」輕緩的力道壓在自己肩上,陌生卻富磁性的嗓子緊緊貼在櫻的耳際。不屬於藥水味的男性氣息竄入鼻間顯得清新,櫻微笑著轉過小臉。
「好久不見。」男子淺淺的低笑,優雅的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在櫻粉白的手掌是留下灼熱的心動痕跡。
單人病房裡音響流洩著古典樂曲,慘白的拉簾被輕輕拉開,伴隨嘩啦嘩啦之聲的是細碎的跫音和飯菜的香氣,再湊近些恬淡的櫻花香氣正從緋髮女孩身上悄悄散發。
探出一張精緻的笑臉,滾綠的眼珠兒噙笑對上伏在床邊的星眸。勉強撐起疲憊的身子佐助伸長了手臂使勁拿了床頭早已不冰的冰咖啡。眼神因為剛睡醒兒顯得渾沌,空閒的另一隻手代替梳子順了順微亂的墨髮,驀地精神一醒,他一陣愕然。
「櫻,我的咖啡呢?」抬頭,過分俊美的臉微微轉動,瞥見忙碌飯菜的櫻髮人兒。有些不滿的問道。
「丟了。別老是喝那種不健康的咖啡因好不好?先吃飯先吃飯,我剛從外面打點一頓。」她回眸一笑,這一笑風致嫣然,動人風懷,連佐助都微感臉頰發燙。「吃飽飯巡完房就沒什麼事,我們出去逛一逛不?」
不語,她也習慣他的反應。欠起身,佐助走到櫻身邊,見她忙著倒麵分湯似乎有些麻煩,嘆了口氣接過櫻手中的湯袋幫忙到了下去。黑色購物賴裡尚有一個白色瓷瓶,熟悉櫻的習慣,佐助伸手進去取出,剎那間胡椒原粒滿室飄香。
「大白癡的麻醉狀況好嗎?老是把自己情況搞砸。」
「麻醉也差不多要醒了,等一下交代井野雛田替他上點滴抽血打止痛針,在禁食一個小時,一個禮拜觀察期後應該就可以出院。這幾天讓他多痛一點也好。」
「......小櫻.…..佐助……..別那麼狠心阿……」微弱的呻吟,想裝出一點淒厲卻被屬於聲音主人的稚氣湮滅。櫻噗哧的笑出聲,佐助也是低頭莞爾。「我我我我要吃飯阿,我肚子好餓好餓......」
旋身櫻靠近病床,碧沁沁的眼珠水靈靈的一轉,咯咯嬌笑著櫻頑皮的拍了拍鳴人剛被縫合的肚皮,隔著藍白條紋皺巴巴的睡衣縫線造成的起伏清楚的摸的到。眼底閃過一絲憐惜,玩心卻隨之頓起,不裡鳴人唉唷唉唷連珠的叫苦,她鬧
:「再不照顧自己,小心下次都沒有吃飯的機會,鳴人警官….」
「.....小小……小櫻櫻小櫻…..小小小人小人不敢哎喲威唷。佐助,阿阿阿阿…..佐助阿你行行好求求哇哇哇求求情阿」
左手扶著額,右手拿著湯匙吃嚇一口餛飩,佐助輕笑著看好戲,覺得音樂有些刺耳調低了音量,大小讓他正巧聽得見外面屬於醫院生死離別匆忙細碎呆拙輕脆的足音。
他是外科醫師,剛從醫學院出來就交出幾篇驚人的研究,發表在報刊雜誌上堪堪得到熱烈的迴響。到了醫院連最基本的住院醫師都沒做超過半年,已經有自己的辦公室,還三不五時跟院長共同臨床。
他有一個龐大的宇智波財團等著自己回去繼承,然基於看不慣那虛偽的作風和自己的兄長宇智波鼬選擇同一條路,走到社會裡忙碌自己的一份工作。今天也許是憑著過人的天賦才華,也許是對自己的執著,鼬穿起一身黑袍走到法庭裡端坐首席,而他宇智波佐助披起白袍操縱起慘白世界裡的芸芸眾生。
漩渦鳴人是他自幼時便認識的玩伴,父親同樣掌管了一家企業,只是這遊手好閒的公子爺跑去警校滿腦子當詹姆士龐德,以致於現在三不五時弄得全身是傷。鳴人自己樂在其中,殊不知老爸幾乎天天和綱手施壓要最佳醫療團隊,於是不知不覺和麻醉科主治醫師春野櫻混成好友,而老朋友佐助也被調來替他操刀。
細心的墊高白枕,佐助無奈的望著那多年老友又昏昏入睡,把櫻準備好的膳餐放在塑膠脫盤裡擱在床頭,轉身見櫻拿著巡查表專心的閱讀。
心裡竄起的念頭令佐助不舒服的皺了皺劍眉,自從上一回和櫻一起同床操刀後心裡就是一股悶脹。沒來由的想打電話給她,沒來由的期待和她共同執刀,沒來由的想念她對妳的笑容,沒來由的想定定看著她,沒來由的有一種小小的衝動,想牽住那雙不屬於塵間的雙手。
心裡深處的聲音隱隱向自己抗議,白白的碗顏色像櫻和身的醫師服,窗外的滿天星就像櫻的笑臉,搖搖頭抑制住想她的念兒,偏偏眼睛一直往那抹櫻色轉阿轉。而現在她就站在他身邊。
盈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更顯嬌豔,秀麗的瓜子臉蛋在她玲瓏的身段上顯得恬真卻又帶著一絲睿智。特屬於櫻的優雅氣質隨著輕輕開合的玫瑰色唇瓣吐納,素淨的手腕纖柔彷彿無骨,自側面看過去長長的羽睫盈盈顫動,正如她的腰肢描摹幾分雋雅的幅度,最後是那雙凝光盪漾的翠眸似乎也凝了自己的一點點小小淡淡淺淺的感覺。
當擁擠的正是時候的人潮將櫻嬌軟的身子推向他,他悄悄的將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掌心。當過分妍麗的衣裳被放在她身上,他逕自撇過臉不看,緩緩爬上自己有些蒼白的面頰的,是一片燒紅。當沁涼如春霖的冰咖啡被她塞入他懷裡,滾著低溫的水滴融入他的衣襟便如她的名字融進他心底。
「佐助,開心嗎?」
「嗯。」
她沒說出口,他也沒點破。
對方在,自然是開心。
哼著歌,濕漉漉的頭髮垂下幾串瑩亮的珠兒,映著淺黃的燈光便如珠飾掛在她潔白的身軀,玉足踏出雪白的浴缸,秀氣的足印導著櫻以浴巾裹住自己。玫瑰香沐浴乳的瓶蓋上未蓋上,氤氳的水氣和上濃濃的花香,甩了甩粉撲撲的腦袋,套進一件淺紫色的洋裝。
職業性的將原來穿的褐色休閒褲裡口袋的呼叫器取出,別在領口她躡足步出浴室。淺淺一笑自己名為天天的室友在床上呼呼大睡,櫻緩步到她身畔迅速抄起那丫頭私藏的宵夜。
呼叫器不適時的大叫大嚷,更尷尬的是櫻現在是蹲下身,胸口罩住天天的睡顏,單純的想把另一頭的香草泡芙搶到手,而現在呼叫器就停在天天耳際。
霍地跳起伸臂抱住櫻,天天咯咯嬌笑,一把搶過泡芙張口咬下。碧眸佯怒橫了她一眼,櫻一手撓著天天的腋窩,一手接起,嘻笑著的她沒發現那號碼是出自於急診室。
「沒見過這麼可怕的身體。」
郎噹的皓銀色手術刀被一雙顫抖著包覆在色手套裡的手摔在銀色托盤上,呼吸科醫師香燐將梗在鳴人喉嚨與食道間溼答答黏膩膩的血塊取出,一旁刷手的護士俐落扔到藍色酒精紙巾。
整間七號手術室裡綠影迴旋,藍影交錯。空調與空壓機轟隆轟隆規律的運轉,一成不變醫院的藥水味無情宣告一條人命的危機,心臟外科的水月拿著電極壓住鳴人血淋淋而赤裸的胸膛嚷著伏特加大。
站在配置鏡台錢櫻雙目都含上淚了的,手卻異常迅速的解開一隻不知道是第幾個用在鳴人身上的氧氣面罩,井野在一旁喀喀將腎上腺素與嗎啡類藥劑分批裝入十餘隻大小不等的針筒。
一如往常紗布直接的蓋住早已閉緊的天眸,佐助一手用力沿著小腹的彈孔割開傷口,一手熟練的壓著鳴人的反射筋絡。跟在自己身側的雛田伶俐的將毛巾蓋住泊泊出血的傷口,幾名負責助理的護士七手八腳的遞上探針鑷子;剛趕到腸胃科副主任加藤靜音已經拿著病歷厲聲呼喝跟著自己進來的護士。
不久神經科兜醫師內科凜醫師骨科迪達拉醫師都到了,不知不覺間外頭的紅燈越來越亮。幾名家屬和一名酷似鳴人的男子在外面來回踱步,一名紅髮少婦摀著臉跪坐在長廊上低低飲泣,剛推進去的病床在磁磚上留下淺淺的刮痕,從吸滿鮮血的繃帶滴下來的血漬正被清潔婦快速擦去,彷彿也正擦走鳴人顫巍巍的生命力。
「佐助,看看瞳孔反映。阿,繃帶繃帶!」
「香燐水月,心肺按摩。先把那裡的血止住阿」
「櫻,Atrofin注射。」
「靜音,找到子彈了沒?我這裡已經挖出來兩顆了。」
「該死的,雛田二號縫線。」
「井野,六號針頭。」
「那邊那個誰,再做一次電擊。」
一片混亂倉皇進行,五彩繽紛的藥品如白開水般紛紛進入鳴人體內,高壓的電流在他的胸膛已留下焦黑的灼痕,整個腹部早已被剜割的血肉模糊,雛田手裡的鐵製托盤裡口徑大小形狀不一的子彈正慢慢增加。
嘩啦的一聲佐助手裡的鐵鋸割開鳴人的腰,皺起兩道眉毛星子般的黑眸也被驚懼取代,破碎的血管和撕裂的肌腱,壞死的組織經他輕微的施壓立刻蠕動流出,喚了聲雛田要新的彎剪,發現這女孩子已經快要支撐不住。
「雛田,妳先休息,出去請蠍醫師過來幫忙,工作交給其他人。」對著背後記錄數據的護士招招手,佐助嘆了口氣下了吩咐。歛下眼皮審視鳴人的傷口,心中有股悶脹的預感自己即將失去一個摯友;撫著胸口在心底默念禱告,嘴巴卻不自覺的低聲念道大白癡給我撐下去。
裹著白色化學手套的手熟練的用細絲接上破碎的血管,揮手示意櫻走到自己身旁,兩手撐開僵冷的皮肉,護士配合的拿出吸布壓住傷口,。促起柳眉櫻從口袋裡取出一個40cc的大型針筒和皮尺,粗估傷口口徑後便閃到一邊,背後待命的攝影師拍下照片後櫻咬緊下唇將滿滿的軟化劑迅速注入。
土黃色的液體泛出一點難以察覺的氣泡,櫻勉強保持著鎮定按摩著針頭附近名人開始柔軟的肌肉,只要這一針他的身體能完全吸收,再接下來的大大小小手術定然撐得過去。咕嘟咕嘟細微的聲響敲擊佐櫻二人的視線,望著裡面的液體越來越少,佐助已率先摀著心口輕道好險……
驀然,水月身後的心臟外科監控護士失聲大叫,原本就紊亂的心搏幾乎在一秒之內直逼直線。液體的平面慢慢靜止,櫻開始不信邪而歇斯底里的反覆擠壓鳴人較敏感的肌腱神經。
刀一頓靜音把位置交給身後的住院醫師,佐助也向身後的後輩打個手勢。原本搶在主位的醫師紛紛奔向一台台大型機器開始監控,助理的各科住院醫師緊張的按著所學處理一塊塊駭人的傷口。
「撐得下去嗎?」忘了是誰輕聲問了一句,喚來的只是一陣又一陣猖狂的默默不語。事的,沒有一個人有那膽子下這麼一個冒險定論。
「表決一下,救還是不救?」迪達拉撫著額,淡淡說了一句開刀房裡最常出現的台詞。
眾人又是一陣譁然,看著心臟儀表因為大力的施壓有一下沒一下的起伏,兜嘆了口氣帥先將手上的電鋸往地上一摔。迪達拉瞟了他一眼左手比了個一。
緊接著凜快步搶上,盯著迪達拉的眼睛點點頭,於是握拳的右手也攤開比了個一。
不久香燐水月佐助與櫻靜音盡皆說出自己的答案。不參與投票的迪達拉乾笑兩聲回到手術台上繼續,香燐和水月對望一眼也跟上去進行急救。
兜雙手冷漠的插著口袋,彷彿一切都不需要自己的操心。走到隔離間倒了一杯水自行爽快喝下,轉過身發現兩隻身影並未散去,瞧那一高一矮他自己也心知肚明是誰。
冷笑,鏡片在特別的角度下呈現鏡子般的光澤,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兜那手指來回搖動不知正計算著什麼。當他似乎心念已定的抬起頭,自己已站在兩個人面前。
「與其在這裡兒女私情,為何不去救救你們的好朋友。」兜問。略長的灰髮露出一截,注意到這點他一如往常優雅的打理打理自己的儀容。小心的避開櫻質問的眼眸宇佐助犀利的目光,他技巧性的轉了身。「也對,櫻醫師,妳還得好好打算一下呢?」
心一凜,胸口彷彿被鐵鎚重重一擊。櫻撐起一抹微笑,壓低分貝禮貌的叫了聲兜醫師「我不懂你的意思。」
「懂不懂妳自己心裡有數吧?哼,反正大局已定,告訴你們這些小學弟小學妹也無妨。」仍是悠遠懶聳,眉宇間卻嚇一事的揚起得色。「當初妳的綱手老師和我的大蛇丸老師各自帶的小組正在互相競爭,別忘了那時猿飛老院長正打算退休,而本績優領先的我們之所以會被你們取代,就是因為千鈞一髮之際綱手院長把鳴人君攬到自己的病例櫃裡面。」
冷冷看著櫻霎時變紅的眼眶,激動得幾乎要衝上前拚命。兜心裡二字發噱。卻見佐助一把拉住櫻的手,顯然是極力控制她的情緒,不禁暗呼可惜。
「別說櫻醫師妳完全不知情。當時代替綱手院長去和猿飛老院長爭取的就是櫻醫師妳阿,哼,真會挑時機,趁著鳴人君還在急診室把麻醉工作丟給手下的住院醫師,撇開我們這些也在幫忙的直奔院長辦公室。」
小臉刷白,粉拳緊緊握著。幾縷批在額間的髮絲下垂,掩住碧眸氾濫的波光。
「被你們攔截下來啦……,但這回該怎麼辦呢?波風先生的獨子會不會死在妳」們手上呢…..」
「兜醫師,麻煩口氣尊重些。」
「現在要退出還來得及喔!佐助君,你也別太礙事阿….誰都知道綱手院長很欣賞你….。還有,櫻醫師,這次表決妳很聰明的借用監視器錄了下來,但是離開手術室,鳴人君會不會被拔管呢?香燐醫師,貌似是我直屬學妹阿…..」
「妳還希望自己能繼續拿著麻醉針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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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
大大的文章真的寫的很好喔
出整個過程寫的非常生動
彷彿身歷其境~~
加油喔!期待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