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5-10 11:24:41瀨 琉漓

【短篇】兩個公主(2)

四年前
  『你就是修爾斯嗎?真的長得好像啊!』薇多利亞的父親,也就是本國的國王,親切的問候我,『來到這裡一個禮拜了!習慣了嗎?』
  『是,已經習慣了。』我禮貌性的回答道,一邊偷窺著國王的樣子。
  國王是一副慈父的樣子,圓圓的臉蛋ˋ紅潤的臉龐,還有一雙慈祥的深藍眼珠,國王戴著微笑看著我。
  在長桌上吃飯的還有其他4個王子和1位公主,他們全都用一副不屑的表情看著我。我則投給公主一個困惑的眼神。
  公主坐在我右手邊,她面無表情的吃著她的食物,她戴著一個頭巾,將她的黑髮全都包在裡面,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她沒頭髮呢!我看到此狀差點笑出來。
  『聽說薇多莉亞妳昨天大發一頓脾氣啊?』薇多莉亞的三哥打破沉默說。
  『是啊,身為公主怎麼可以這樣?妳嚇到很多人了妳知道嗎?』薇多莉亞的四哥也說道。
  薇多莉亞沒有說話,只緩慢的吃著自已的飯。
  可是憑我這幾天跟薇多莉亞在一起的時間,我沒看到她大發一頓脾氣啊!
  『不說話是默認囉!?』薇多莉亞的三哥淡淡的說。
  『從以前到現在妳真是本性不改啊!』薇多莉亞的四哥不屑的說。
  『個性一直都這麼惡劣還當大家的公主勒!?』薇多莉亞的三哥冷冷的說。
  『你們不要說這種話!』我終於忍不住了,『她才沒有很惡劣呢!她從我來到這裡之後,就我看到的,她對每個人都很好啊!哪有惡劣!?』
  我一說完,四周立刻安靜下來了,我低下頭,我感覺到大家的視線都看向我,還有薇多莉亞用餐的刀叉摩擦聲。
  『你為什麼想當我妹的替身?』薇多利亞的大哥,突然斜眼看著我並問我。
  『ㄜ…………』我霎時無言以對。
  『是不是她逼你的?』薇多莉亞唯一的一位姊姊,立刻接口問道。
  『啊?不是不是,當替身是我自己願意的。』我趕緊幫薇多利亞狡辯。
  『真的?如果是她逼你的你可以老實的跟我們說唷!』薇多莉亞的三哥也趕忙說道,『不要害怕,是她逼你的你就告訴我們。』
  『沒有啦!真的是我自願的啦!』我努力的否認著。
  『你幹嘛自願?當替身又沒有好處,應該是她逼你的吧!』薇多莉亞的四哥也說話了。
  奇怪,我怎麼有種他們就一致認為是薇多利亞逼我的,而且還一直希望我說出是她逼我的這種話,真是怪了!他們到底想幹嘛啊?
  『我想幫她做點事,所以才想當她的替身。』我大膽的回答道,我不希望別人扭曲事實,所以才會這樣說,『請你們不要誤會她!』
  我剛說完,所有人皆愣了一下,連國王也帶著不明的笑容看著我。
  『想幫她做點事!?她有為你做了什麼讓你想報答她嗎?』薇多莉亞的大哥淡淡的說道。
  『就算她沒有為我做什麼,我仍想用我能做到的事來幫助她。』我平靜的回答道。
  是啊!誰說一定要別人為我做了什麼,我才能去幫別人做什麼。我就是想幫助薇多莉亞,用我能做到的事去幫助她。
  『不過薇多莉亞妳怎麼找到這個小夥子這麼像妳的啊!?』薇多莉亞的二哥笑著說道。
  『………』這問題連我也回答不出來,我偷偷的瞄了薇多莉亞幾眼。
  薇多莉亞卻默默的吃著飯,似乎對四周的聲音完全沒有聽見一樣。
  『不想說嗎?』薇多莉亞的二哥笑了笑,對薇多莉亞的無禮毫不介意。
  薇多莉亞一樣不吭聲的繼續吃她的飯。
  『哼,薇多莉亞,二哥在跟妳說話,妳這什麼態度?』薇多莉亞的五姐不高興的說。
  薇多莉亞仍沒有反應,平靜的吃著自己的飯。
  『真的很高傲耶!真是糟糕啊!』薇多莉亞的三哥輕笑道。
  『是啊!薇多莉亞啊,妳這態度要是再不改一改,會吃大虧的啊!』薇多莉亞的大哥說道。
  『小夥子,你剛還說她不惡劣,那現在她是怎樣?』薇多莉亞的四哥轉過頭對我說。
  好吧!我認了,我無言了,薇多莉亞從我認識以來,我就知道,她是一個難搞的人。
  薇多莉亞終於放下手中的刀叉,站了起來,『我吃飽了,謝謝招待。』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這兩句話是她在這次用餐中唯一說過的兩句話。
  『那我也告退了。』我站起身來,鞠了一個躬,轉身匆匆的跟著離開。
  我到走廊上才真的邁開腳步追上薇多莉亞。
  『公主。』我輕聲的叫薇多莉亞。
  『什麼事?』薇多莉亞邊走邊回答我。
  『妳為什麼不說話?妳可以說點話啊!好歹這是你們的家庭聚會啊!』我忍不住責怪一下薇多莉亞在餐桌上的默不吭聲,把所有事都丟給我回答。
  『我要說什麼?他們是在問你啊!』薇多莉亞淡淡的說。
  『可是,他們誤會妳時,妳可以說點話啊!』
  『誤會我就算了。』薇多莉亞用事不關己的口氣說道。
  『怎麼可以就算了?』我不明白的說道,『明明妳就沒錯,為什麼妳得被他們誤會?這樣太不公平了!』
  『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薇多莉亞平靜的說。
  『可是不公平可以改變啊!剛剛妳可以幫妳自己說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啊!』我忍不住大聲的說道。
  薇多莉亞一路走到庭院,那天的星空十分明亮。
  『你這個笨蛋。』薇多莉亞走在我前面輕聲的說道。
  『嗯?』我不解的看著薇多莉亞纖細的背影。
  『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是要我在國王面前讓我背黑鍋的。』薇多莉亞背對著我說,並把她頭上的頭巾解下來,讓她的黑髮放下來垂到腰旁。
  『!?』
  『之前就是這樣,所以就算我狡辯了,那又有什麼用?』薇多莉亞用帶有點哽咽的聲音說,『他們有五個人啊!我怎麼可能鬥過他們?』
  『可是妳還有我啊!』我突然有想衝過去抱住薇多莉亞的想法,不過我忍住了。
  『對啊!』薇多莉亞轉過身來看著我,帶著淡淡的笑容,『謝謝你幫我說話。』
  『………………』我看著薇多莉亞臉上的笑容,說不出話。
  『我原本想說,反正再過幾年,你我大了之後你也得離開了,』薇多莉亞看著我說,『這期間你只是我替身,就像工作的同事一樣,沒必要和你培養什麼感情,可是啊───』薇多莉亞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並抬頭看向星空,『我好像錯了。我對你這麼冷漠,你還願意幫我說話,謝謝你!你是第一個在餐桌上會幫我說話的人。』薇多莉亞說完後,露出燦爛的笑容。
  『好漂亮,』我忍不住稱讚的說,『妳笑起來好漂亮。』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笑的那麼燦爛,不是悲傷的那種。
  薇多莉亞聽了仍是笑著,『你嘴巴真甜。』
  『哪有!』我不好意思的說。
  『你對我這麼好,我願意答應你三個願望,在我做得到的範圍內。』薇多莉亞說著,她的黑髮隨風飄揚。
  『真的嗎?』我開心的問。
  『嗯。』薇多莉亞肯定的回答。
  『那我第一個願望就是,妳以後要常笑,』我說出我的第一個願望,『發自內心的笑,不要悲傷的那種,妳常笑大家都會喜歡的。』薇多莉亞真的很少笑,就算笑也是淡淡的帶著悲傷的那種,所以我才會許這個願望。
  『就這樣?』薇多莉亞困惑的反問。
  『嗯,對呀,妳說要答應我的!』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薇多莉亞聳了聳肩,『我以為你一定會要回家不要當我的替身了呢!』
  『我不會說出這種願望的。』我肯定的說,因為我要保護妳不受宮中其他人的傷害啊!
  過了半年我才知道,薇多莉亞擁有的高智慧深受國王的喜愛,其他人怕國王把王位傳給薇多莉亞,所以才一直打壓她,想讓國王對她印象變的不好。
  『休爾斯!』薇多莉亞的聲音把我從過去喚回現在。
  『啊?公主,什麼事嗎?』我從床上爬起來看著薇多莉亞。
  『你怎麼躺在床上?你在幹麻?』薇多莉亞走到我床旁邊。
  『沒有啊,我在想明天的宴會。』我硬是撒了一個謊。
  『是喔!恩,明天是很多貴族會來的宴會,你要好好表現喔!』薇多莉亞想了想說。
  『我會的。』我回說。
  薇多莉亞默默的看著我,她的眼神就如同五年前我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帶著淡淡的悲傷和無奈,完全沒變呢!我忍不住想到,可是這五年我卻變了,我的心已經在公主身上了,就是十萬匹馬也無法把它拉回到我身上了。
  『每次你都這樣跟我說話。』薇多莉亞淡淡的說。
  『什麼?』
  『如果我們分開之後,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見面。』薇多莉亞突然說出這句話。
  『分開?不是要我們到15歲才要分開嗎?』我不解的看著她。
  『也不一定吧,你長那麼快,都已經比我高一個頭了,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要分開了呢!』薇多莉亞帶著一點點開玩笑的口氣說道。
  『是嗎………』我本來不是想說這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說不出口,我無法我把我心中真正想說的話說出口。
  『嗯。』薇多莉亞平靜的應了一聲。
  『………』我沒有說話,事實上,我想大喊說:我不要,我不要和公主分開。
  『到時候你就可以回家了。』薇多莉亞輕輕的說道。
  『那妳呢?妳要怎麼辦?』我忍不住激動的問道。
  『在宮中囉,不然我能怎麼做?』
  『在宮中嗎………』我低下頭喃喃自語說。
  『怎麼了嗎?』
  『公主,妳還記得之前答應我的三個願望嗎?』我問。
  『我記得呀,怎麼了嗎?』
  『第二個願望,我希望妳可以堅強的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事。』我說出我的第二個願望。
  『………』薇多莉亞沉默了。
  『不行嗎?』我抬起頭問。
  『嗯,我答應你。沒有別的了嗎?』薇多莉亞看著我回答。
  『那就好了………』我虛弱的笑了笑。
  『你好像很累,那你先休息吧!我先回房了。』薇多莉亞說完,便走往她位於我隔壁的房間,『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我躺下去,剛剛我聽到公主要在宮中生活一輩子,突然覺得很心酸,沒有人可以保護她的宮中,她要一個人生活下去,一定很寂寞很孤單吧………
我知道公主很堅強,可是仍希望她答應我要一個人活下去,明明這不是我希望的未來,我卻如此許願著………
  隔天。
  『哇哇哇,修爾斯好漂亮喔!』薇多莉亞看到打扮完的我開心的說,她的頭髮染成金色的了,跟我站在一起就像雙胞胎一樣。
  『嗯。』我卻一點也不開心,畢竟我是男生,被自己喜歡的女生這樣說我還是會難過的。
  『怎麼了?修爾斯不高興嗎?還是不舒服?』薇多莉亞好奇的靠近我的臉問。
  『啊!』我被嚇到,伸手把薇多莉亞推開,等推完才發現薇多莉亞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啊,我不是故意推妳的,我是………』
  『嗯,沒關係。』薇多莉亞打斷我要說的話,靜靜的說。
  『不是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我急急忙忙想解釋。
  『嗯,我知道。』薇多莉亞平靜的說,『不要說對不起。』
  『………』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現在的薇多莉亞看起來有點鬱鬱寡歡。
  『宴會快開始囉!』有個女僕提醒說。
  『我知道了。』薇多莉亞把染金的頭髮放到衣服裡,轉頭對我說,『你要加油,我會在台下。』
  『妳把頭髮染成金色就不用我了啊!』我看著她的金髮說。
  『是可以,可是染這個很傷頭髮,時限又只有幾個小時而已,我們國家的染髮技術還沒有很純熟啊!所以我也不喜歡常染頭髮,要不是這次我要待在你旁邊,才染一下金色,不然我才不要染頭髮哩!』薇多莉亞整了整她女僕的衣服說,『而且這宴會是給很多國家還參加的,對我而言會很危險!』
  『危險?能有什麼危險?』我不解的問,『妳又不是國王。』
  『我算是我們國家的軍師,很多國家已經放話說要殺掉我了,如果我正大光明的出席會很危險。』薇多莉亞白了我一眼說。
  『那我出席被殺的不就是我了!?』我瞇著眼說。
  『不會有事了啦!頂多受個傷而已啊!你之前不也為了我受了不少傷了嗎?』薇多莉亞不在乎的說。
  『………』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了。
  『我相信你會沒事的,修爾斯。』薇多莉亞向我露出那無人能敵的燦爛笑容,嗚嗚………我真沒用,一下就被公主的笑容打敗了。
  『我知道了啦!』我嘆了一口氣。
  『那我們走吧!』薇多莉亞開心的拉著我的手走出房間,前往宴會會場;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