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6 21:29:04季若碧雅

絕緣女 第三章 好久不見

  星期一終究還是在大家的痛苦與不安中來到,呂艾倫一早就在溫震祥的督促下開車前去桃園機場接S.Hyper。
  站在桃園機場裡,呂艾倫非常後悔沒有趁早跳槽到別的公司工作,以及自己竟然能在溫震祥的淫威下,與他共事六年。即使溫震祥已允諾下月起為她加薪10%,她還是覺得不划算。
  正當她沈膩於自艾自憐的情緒裡久久無法自我時,有個帶著洋腔口音的女孩子聲音,遠遠的叫著她的英文名字。
「Alan──」
  呂艾倫回過神來,朝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長相甜美,個子不是很高的女孩快步朝她走來。
「朱玲──」她認出眼前這個笑容燦爛的女孩來,並因為看到女孩而感到驚喜。「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朱玲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妳怎麼回來了?」呂艾倫難以置信,離開台灣那麼多年的朱玲,竟然沒有事先通知就回來了,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鍾起呢?」朱玲一鬆開雙臂,便左右張望,尋找鍾起的身影。
「只有我來接機。」呂艾倫告訴她。
「什麼?他叫我回來,結果他竟然沒來接機?」朱玲為此而垮著臉,十分不開心。
  雖然不清楚當初鍾起是怎麼跟朱玲說的,但由朱玲的反應看來,鍾起的手腳確實是快了點──呂艾倫忍不住笑了起來。
「搞什麼鬼,台灣竟然這麼熱──」現在才來到面前的高個子洋鬼子,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而這個人正是鍾起他們口中的S.Hyper。
「好……好久不見。」呂艾倫一見S.Hyper,表情有些僵硬。
「妳的個子還是一樣小啊!跟朱玲一樣,一不注意,人就不見了!」S.因天熱心情不好,神情有些冷漠,額角還滲著汗水。
  雖然不願意與S.打照面,但呂艾倫依然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久違的S.;他和以前一樣,無論何時何地,都把自己整理的活像是時裝雜誌裡走出的男模,以致於她很難想像他在家穿著睡衣一臉疲倦的樣子。
  今天的S.穿著一套合身剪裁的深灰色西裝,與三年前相比,他變得更成熟穩重,只是,他那雙彷彿要看穿人的眼神,依舊令她不舒服。
「抱抱Alan吧!你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朱玲開心的向來到身後的S.提議。
「不用──」呂艾倫一聽,連忙如臨大敵般的伸出雙手擋在前面,一付要跟S.劃清界線似的。
「行李是不是還沒寄達?」S.指著後方提醒朱玲別忘了行李。
「啊!行李──」朱玲這才想起還沒去領行李。「我去看看行李到了沒!」說著,朱玲人就跑了。
「朱玲──」呂艾倫非常不想和S.單獨相處。
  支開朱玲後,S.擋在呂艾倫面前,用他那張名模般完美的臉,揚起一抹冷笑,接著手就伸了過去,快速的握住呂艾倫的下巴,低頭親吻她。
「你和以前一樣無禮──」呂艾倫推開了他的臉,同時被他環進懷裡。
「妳聽著,我這次是專程回來接妳的。」他緊抱著她,並收起笑意,字字清晰而冰冷。
「……」這句話令呂艾倫緊張到胃痛,極力的想掙開他的雙臂。
「妳要跟我賭氣到什麼時候?」S.沒有為難她,鬆開了手放開她。
「我沒有和你賭氣。」呂艾倫不想回憶以前的不愉快。
「妳有,否則妳不會三年來避不見面,連電話也不接。」
「我有接電話!」她反駁。
「妳接的是朱玲的電話,除了公事,妳什麼也不想談。」他提醒她的賭氣行為。
  她抬起頭看他,一向溫和的她,眼裡充滿了不諒解和恨意。
「妳說妳再也不想見到我,我才回巴黎。」他因想起這件往事而微皺起眉頭。「妳可以不見我,但我們的事情不能不解決,我的耐性有限。」
  呂艾倫的臉色慘白,快速的移開視線。
「我沒有理由再縱容妳。」S.看見跑回來的朱玲,而不得不停止他與呂艾倫的話題。
「行李已經領到了,我們走吧!」朱玲沒察覺他們兩人臉上的不對勁,開心的拉著呂艾倫的手問:「鍾起在他的工作室吧?他最近忙不忙啊?」
「忙,忙……」呂艾倫收起內心的慌張,試圖掩飾她的不安,生硬的笑著對朱玲說。

「天啊……我現在非常期待看到S先生。」龐晏慈邊擺出姿勢讓鍾起拍照,邊唸唸有辭。
「妳不會希望和那種人交朋友的。」鍾起快門連按了好幾下,不感興趣的回答她。
「是Peter和你的朋友,應該是很nice的人才對。」龐晏慈不信邪。
「Peter算nice的人嗎?」鍾起吐嘈般的提醒她。
「……應該不算。」龐晏慈自己想想,也覺得溫震祥不能算好相處的人,如果真要拿一個名詞來形容他,她會選擇用「暴君」來形容他。
「總之,不要對Hyper抱太大期望,他這次回來,準沒好事。」鍾起話中有話。
「沒好事?」龐晏慈沒聽懂。「那會是什麼壞事?」
「我又不是神,不要什麼疑難雜症都問我啦!」鍾起可不想被問倒。
  龐晏慈因聽不懂鍾起在說什麼,只能呆呆的摸著後腦,盯著鍾起看。
「總之,人的感情只要包裏著慾望,愛情就會偏差。」完美主義的鍾起講起屬於他的大道理來,更讓龐晏慈摸不著頭緒。
「因為太愛一個人,而無時無刻的想要他,算是你說的慾望嗎?」龐晏慈提出一個問題。
  鍾起放下相機,想了一下才說:「單方面的愛,就算是。」
「嗯?」許多問號在龐晏慈眼神閃啊閃的。
  不等她發問更多的問題,有個女孩子衝進攝影棚裡,以雙手高舉呼喊萬歲的姿態,若無旁人般大叫著:「我回來啦,鍾起!」
  現場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女孩身上。
「朱玲?」向來視相機為生命的鍾起,在看見女孩那瞬間,表情全變了,並快速的將相機放在地上,朝女孩跑去。
「想死你啦!」朱玲在鍾起來到面前時,環住他的脖子,朝他臉上連親了好幾下。
「Hyper呢?」鍾起緊抱著朱玲,回親她一下,同時不忘正事。
「嘻嘻……」朱玲嘻嘻笑了起來。「跟Alan在一起。」
  聽朱玲這麼說,鍾起已可想像呂艾倫現在進退兩難的著急表情。
「來來來!我來替妳介紹一下大嫂。」鍾起放開朱玲後,牽著她來到龐晏慈面前。
「大嫂好!」不等鍾起介紹,朱玲一見龐晏慈就先用滿臉的笑容打招呼。
「妳好。」龐晏慈跟著朱玲笑開了臉。
「Peter真是三生有幸啊!要是Hyper早點遇到妳,恐怕還輪不到Peter──」朱玲個性雖開朗,但缺點是口無遮攔。
「咳咳!」
  朱玲聽見有人在後方咳嗽抗議,回頭一看,溫震祥站在門口,一付想掐死她的表情。
「你怎麼不告訴我Peter在?」朱玲嚇得臉都綠了,連忙抓緊鍾起的袖子躲到他身後,並向他抱怨。
「拜託──妳像槍關槍一樣嘴巴動個不停,我哪來得及阻止妳啊!」鍾起唸過朱玲後,看向由門口走進來的溫震祥。
「Alan呢?」溫震祥向朱玲問。
「被帶走了。」朱玲直接了當的回答。
「帶走?」溫震祥有些吃驚。
「我覺得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朱玲邊說邊點頭。「我們從機場回台北這一路上,只要Hyper想講話,Alan就會把話題拉到PLUS雜誌的封面拍攝上。欸,你是不是給Alan上了課啊?否則Alan怎會變得那麼伶俐?」
  溫震祥和鍾起面面相覤,兩人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那……Alan現在呢?」鍾起又問了一次。
「被帶走了啊!」朱玲回答的輕鬆。
「被帶去哪裡?」溫震祥關心的問。
「不知道。」朱玲聳聳肩,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似的。「Hyper要Alan先送我來找鍾起,我下車的時候,Hyper也跟著我下車,我以為他要跟我一起進來,結果他去開駕駛座的車門,把Alan推到副駕駛座,人就鑽進車子裡,開車走了。」
「什麼?」溫震祥和鍾起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哎呀!一定是Alan把Hyper交待的事搞砸了,Hyper大概要帶她去給哪個廠商賠罪了吧!」朱玲少一根筋,將呂艾倫送進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