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及妳.我是雷光夏》+〈妳用消毒水洗澡了嗎?〉
文學和加州一樣
都是彼此沒有關係的擬制
飲酒、駕駛、死亡
「酒駕視為殺人」?
文學和加州和法制一樣(?)浮誇不實
〈我是雷光夏〉
—「而我仍舊/在那些巷弄裡迷路/和所有線索錯身」—王浩翔〈微光〉
(羅碧:「你們要藏鏡人,我就給你們藏鏡人。」)
李昀陵〈風兒來時我們輕輕搖 〉,一直閃現的是如此的樂音繞樑忘返,在入目游鍫良〈時間輕輕搖晃〉的時候,還以為這應該被歸類為「盜題詩」。
「橋墩下的風擠壓布條/寫著搖晃看不清的白字/飄撲紅色的太陽/時間轟然疾駛而過/這才驚醒回頭/那些廣告的相義詞」對冷氣買家而言,三菱也可以是日立,高中聯考的當年,蠻牛也可以是黑馬。
(以及雪碧和冰鎮的苦瓜汁)Sun Movie是不是HBO?
關於逝去,和新生的迎接一樣,也是日常的不被察覺:「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以為民極」,「常」是聖人所書,因此而反對者,也入聖人門庭了。關於「沒有」,我們也想要添點能夠把捉的名字,例如初戀,例如原型。
例如〈風兒來時我們輕輕搖〉不斷呢喃反覆哽咽的「我是你的影子,你是我的故事」,命名那一段故事,命名妳。
蕭亞軒離去的那天,忽然傾盆大雨。
心愛的人不見了,一切都不對了,義者宜也,蝙蝠俠是壞人:「其知……其次……其次以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是非之彰也,道之所以虧也。道之所以虧,愛之所以成。」(《莊子.齊物論》)吃飯的時候,旁邊沒有人、看電影的時候,旁邊沒有人、下午在曉園靜俟日暮餘暉,身旁沒有人遞上冷飲。
什麼不對了,什麼沒有了,什麼不宜了,什麼是不愛了?
那年系教官陳青田至宿舍關心蘇夢枕的日常生活起居,問向一旁襲著貂皮大氅而沒有出聲的雷卷同:學妳是怎麼了呢?
(妳要被置入字典的哪裡呢?)「沒有」是什麼?
咕嚕Sméagol和該隱也有名字: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
(伍佰輕聲唱出我的名字。)
想忘的、遺忘的,總有湧現的時候。
妳知道什麼是鄉間小徑嗎?那些泥濘,連鐵馬也不得動彈,夏天的最後就要秋天了,稻穗是垂柳,也是月曆中白色花絮遍野的清新。南澳的海風微徐輕拂,腥臊的堆肥嗆鼻,妳全身緊必須緊包裹否則會讓咬人貓麻癢錯認這是妳了。
(咬人狗跟天堂鳥一樣,都是植物。)。
什麼是「一樣」?
沒有了愛人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所深深深深愛過的人,都一樣。
鄉間小徑田隴道上阡陌交通,驚覺稻草人的穿著和自己不一樣,妳是否因此信心大增,台大醫學院榜首?
可是沒有,妳不在自己的字典裏面,天地一片蒼茫,愴然而涕下。
獨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一切都一樣。
教官置身於異域,面對著大一新生蘇夢枕,以及其室友雷卷。教官驗過軍醫的複檢(包括第一次的報告:「四肢正常,行動自如」),知道運動神經語言神經甚至認知功能受損的蘇夢枕,就像是知道現任總統的名號、知道前任總統的名號、知道(陳進興)和(張錫銘),卻不知道還有哪些人是強姦犯一樣地感到孤寂弱小無所依歸於是定罪:
妳是怎麼了?
妳覺得教官有沒有愛?這是大學宿舍的一樓,專門提供給殘障同學的寢室。
車禍現場,記者追問死者家屬:「現在有沒有很難過!」
沒有問號,或者,不是問號。
什麼是「是」?
妳覺得教官有愛嗎?妳覺得記者有背元素週期表十七分考上大學嗎?
或者九九乘法表?
雷卷淡淡地淺笑著自我調侃地回答自己漸凍人的身分,「啊就手、腳一直縮小,最後心臟也變小了,然後就死掉了啊!」。
潰堤,教官當場淚如雨下,獨憐幽草澗邊生。
妳有沒有愛心?
〈時間輕輕搖晃〉:「腳印一步步下車,影子跟隨/風也跟隨」。為了能夠更合宜地治理,妳是否要Long Stay天下各地,才能求出合宜之道?
妳在高鐵經過廣告看板的時候,發現白字。腥紅刺激鮑魚之肆的布條上與不善人居(語出自偽書),妳見到了白色漆筆勾勒的字句,妳知道這是不對的。
妳知道這是不對的白字,時間一直過,妳才驚醒回頭,醒悟正確的樣子。
沒有了愛,才知道愛應該要有的樣子。
相義。
這是愛嗎?蘇夢枕不斷地自問,自己義務幫新聞系的雷卷填寫問卷調查表、不良於行的自己幫不良於行的雷卷購買便當和大波露巧克力、掛掉電話後拿著自己購買的衛生紙給在廁所中的雷卷……自己無條件的付出,可是沒有動心難過,自己有沒有愛?
或者,是不是愛?
例如,到了研究所三年級,還覺得全部的人性善都一樣都是一個人,因此無法認出來訪的母親。
(包括畢業後,在桃園火車站前的遠東百貨見到了妳的揮手嫣然,才知道是妳。)
或者「有妳」。
或者,妳在,像影子?
是妳,我才完整。
所以,是不是愛?
去年北上華岡探視師長們,還有在課餘時間以「學姐」之名稱呼的助教大人。
檢察官尚未進入成大宿舍查緝MP3,就燒錄《我是雷光夏》給妳的雪莉學姐。
雪莉學姐依舊是身居離恨天上的警幻仙子模樣靨笑春桃兮,雲髻堆翠;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盼纖腰之楚楚兮,風迴雪舞。
當時,拿著出獄後我鉅高雄第一本刊登自己毫作的文學刊物給學姐,並在扉頁書下:「給雪莉學姐:
(感謝當年助教的慷慨就義傾囊相助。)」
「我還停佇橋下靜默地看著」(〈時間輕輕搖晃〉)
那是在被教導「作者已死」的中文系最後一年,親近勞苦大眾之後,發覺了所有的理由其實不成理由,就只是不願意閱讀除了國語課本。
包括「這麼簡單我也會寫,而且更真實。」。
包括高知識分子律師眼中文學作品是國語課本收錄的《罪與罰》一本而已。
(有一年台大社會系研究所博士班與中文系與台文系招生人數同時掛零,我認為是因為「親近勞苦大眾」。)周杰倫《范特西》專輯大賣。
報考特殊教育研究所以及歷史學研究所。
相信「學問出自於生命」,學科與人生相互嵌合呼應,年逾七旬的家父至今仍在鉅高雄鳥松濕地「挲草」,此術語收錄於旗山農工。
。沒有寫作。或者。不是投稿。報名補習班。
妳覺得〈桃花源記〉是否抄襲《老子》?妳覺得《莊子.大宗師》中「佚我以老」的「大塊」是否「天地不仁」?
如果不是,練有「道心種魔大法」的名詩人,為何並稱「老莊」生命的意義?
「天人」要放在哪一文件夾?「莊周夢蝶」明明就是道家的截句,為什麼全部的人都說佛家?
天之所為,特犯人之形?
有義就有社會局就有善;可是,是不是愛?
(田光:「吾形已不逮也。」)來不及了,無法趕上了;《北京法源寺》中,李十力告訴康有為:
其實,戲台上的你,才是真的你;而真的你,卻已經變成了活骨董。
學姐義務地借妳全額補習費。
後來,大家都忘記了;後來,妳在獄中想起了這段似假還真的故事,寄發電郵向學姐確認。
寫作不一定能療傷,活著比較重要。妳回信給學姐。
所謂的文學作品,是《罪與罰》的樣子?
去年,妳以及妳的影子把文學刊物遞給學姐。
謝謝遲疑片刻、貝齒輕咬朱唇、鉅資收購的學姐。
〈成為影子〉
不離的是身外
貼附在壁上的影子同學會上談起那些年
道路拓寬都市計畫
法之前沒有在量販店美食街用餐的居民本地
有外地正宗的料理
(例如有統一發票的川味牛肉麵)請務必索取妳自己的權利
可是原本沒有,不論是天賦或者人血
妳的,可是原本沒有人行道
空心磚砌成妳
身影孤伶伶地被拋擲靜置在雙簧線上沒有進退維谷的形跡
路走了才有過
抵達與同學相約之處這麼多年
妳都沒有變
除了皮帶逐漸放鬆以外,外人
(是看不出來妳的變化的放心好了)放心了
我還是那個我,校人辨六馬之屬後告訴牧師
(八駿沒有我的事了)那是小說,看看就好
妳把一切牢記在心中,沒有任何動容的表現
不離的是身外
貼附在壁上的影子那些年道路拓寬拆牆影子逾越了雙黃線
被車輾過妳還沒有死掉
妳是這個/而且也不會傷心
而且也不會傷心/妳在那裡
妳是這個/而且也不會傷心/妳在那裡
隨身帶有手電筒(請務必確保校友的權利)闖紅燈
4/23/2018 9:48 PM「校人」、「牧師」見《周禮》;徐懷鈺〈我還是那個我〉;加註。
龍青〈風陵渡〉:距離春天仍遠。
三稿於4/24/2018 10:54 PM加註後;起義,孤軍。
註:《乾坤》詩刊86期收錄〈微光〉、〈時間輕輕搖晃〉、〈風陵渡〉。
(我是林培訓另外的注:上文寫到「出獄後」,是指離開歷史研究所、佛光山《大藏經》前主編李匪紀祥被佛光山主動辭退後;該生物同時也是個人的指導教授。)
(感謝《創世紀》詩雜誌社收錄拙作)
〈妳用消毒水洗澡了嗎?〉
潛上耳朵,就以為聽不到
阿湯哥與妮可基嫚大開眼
借情人是在KTV伴唱鄭中基,
那時候假裝自己一切都是已成定本的故事書
可以截句、可以雌黃、可以置入不同的書店
銷售排行榜是(自己)別的名字
那是沒有的,每個月都被鮮血洗滌
妳還記得他們像是小說中的描寫,俯唇就縫綻肉
沒有流血妳不記得自己當時怎麼了反正事後回想
可以沒有的。上司隨XX代了娥一些事
買了很多馬賽克
遮住自己的眼睛,扯下窗簾
換成黑白齊格:可以沒有的
反正就是妳情我願,人世偶然的相逢
:可以沒有的後來如果我感到心虛:
(學妹是否會原諒我?)可以沒有的真的就心虛了沒有了七竅的餛飩
把馬賽克遮住手腕
可以沒有的汩汩輕瀉是最神聖的洗滌以生命見證
(可以沒有的)文
學有些痛,置上冰塊就好些了像是布丁雪糕
最後都要被劃入同一顏色:像是沒有馬克思
墓誌銘也不會有
妳情我願地馬賽克,塵世中在軍事要地相遇必也使無訟的陳昭如
可以和平地沒有奧斯卡獎的規則
初稿於5/16/2018 3:56 PM「Me Too」;《沉默:台灣某特教學校集體性侵事件》。
煩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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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store.showwe.tw/books.aspx?b=131278
或Google關鍵字「書及妳」
而到各網路書店或各縣市圖書館(高雄與桃園藏書量最豐)
閱讀進而選購拙作《書及妳》,感恩
祝好
佚凡
而佚凡的e-mail是
wrotemyself@gmail.com
歡迎中南部的朋友私下聯絡
佚凡可以把書送到面前,並與您在雪碧或咖啡的氛圍下暢談此輯
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