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08 15:32:03尚未設定

回憶之十、Game Over 。

我一直想跟妳說一件事。關於我在前年的某一天發生了某一個事件之後,讓我變成了妳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樣子的那件事。

去年的某個春天的晚上,我在極度的絕望中掛掉了那一通電話,然後蹲在地板上,整整哭了將近一個小時之久。那樣子幾近崩潰的哭泣,是我在這三十年的歲月當中,哭得最徹底的一次。

在哭泣之中,我不停的、不停的咳嗽,哭到連呼吸都不能繼續。

那種哭泣的方式,在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我仍然無法使用任何我所知道的辭彙,來讓妳清楚的明瞭,當時的我,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呼,痛快。非常的痛快。真是他媽的完全超越了死亡的痛快。

哭完了以後,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被我完全的看透了。就像是在一場惡夢中醒來,發現了我所得到與失去的,都不過僅僅只是一場夢罷了。什麼真的假的通通變成了過去,徒增一些沒有意義的失落感而已。

此時的我唯一可以說個明白的,就是在那一天之後,這世界一切的事物,對我來說,都是可有可無。更確切的說,我再也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什麼,相對的,也不會擔心有所失去。不管是我的感情或是我的未來。

妳相信嗎?就連最基本的仇恨與愛意,也都快要被我徹底的忘記。

雖然經過了兩年的時間,現在偶爾回想到當時的情景,還是會讓我忍不住的激動不已,久久無法平息。我總是必須停下正在進行中的動作,彎下身來扶著桌面,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壓抑住那樣子令我痛苦不堪的情緒。但我知道,這一切的那一切,都將會成為過去的,如果時間夠久的話。

即使必須久到花費掉我一生的時間,我也無所謂。

總之,我已經變成了現在妳所看到的樣子。

但其實,我曾經動搖過的,在遇見妳的初時。不過那也僅僅只是一下子的衝動罷了。當我警覺到這又將是一場遊戲時,我就轉身退回到了原來的那裡,微笑的看著妳。

我忘了告訴妳,我真是他媽的厭惡死了玩遊戲。尤其我就是遊戲裡的那尊玩具。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太假了,假到連想要閉上眼睛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然後去相信一點值得相信的也不可以。真希望自己是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或是患了腦性麻痺的白痴,除了流下的口水,就沒什麼值得好在意的了。

可惜啊,我並不是。

媽的,第一次覺得原來聰明也並不完全是好的。

老實說,我真是失望透了,完全看不到一點真心。

我知道妳想要說什麼。但是妳錯了喲。

妳想要說,我是因為害怕恐懼才會這麼想這麼做的對吧?

妳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而且是,完全相反;我再也不害怕什麼了。這輩子,再也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勇敢的了。即使用槍抵著我的太陽穴,我也會微笑著的往前走,並且將子彈摜穿頭顱之後,那種血肉糢糊腦漿飛散的痛楚,當成是生命的一種享受。

明天,我將遠行,搭著下午那班很慢的火車。我會在南下的途中,將腦袋裡那些關於遊戲的記憶,全部撕碎,然後往車窗外丟,連一片也不會留。在下次我回台北時候,一切都將變成空白。

當妳打開遊戲機,螢幕將什麼也不再出現,只會明白的顯示;【Game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