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席了老師的葬禮。頭一次出席老師的葬禮。

靜坐一角，心境還算平靜，聽着主持人的儀式指示，來賓們逐一鞠躬行禮，與親友相互擁抱慰問。簡單利落，沒宗教儀式(起碼我看不出宗教意味)，沒多餘的聲音，大家也很溫柔，沒有大哭大叫、煙霧彌漫。其實也符合老師的作風。是一個耐心、慈祥、溫柔、純粹的老師，一般人的說法，這種是循循善誘型的老師。這麼多年好像沒看過他罵人，起碼不曾罵過我。(可能本人是無藥可救的反叛份子，罵也是白費氣力。(偷笑(>V<))

靈堂上，坐着、聽着、看着。很平靜、安祥、舒適。想着還借了老師一本書沒還，早年在阿根廷電影節首映會碰過面，在他沒催促之前我搶先說下次一定還，他報以一個招牌的笑容，我便幫他跟其他來賓拍起照來，有講有笑。當然最終書本也是沒還，還躺在我家書架上，想不到下次見面的時候已是在這裡。真是十分抱歉！

緬懷了一陣子，眼前看到四個字「永遠懷念」，突然觸發了一陣頓悟。

 「永遠彷彿遙不可及
原來永遠就在眼前」

人死了，成永遠！
一直尋遍不果的答案原來就靜靜的待在這裡。

「永遠」原來就這麼一重意義而已。看似是廣闊無比、深不可測、無窮無盡、蘊含高深意義的兩個字，到頭來原來只是眼前一點，就這麼一點點的意義而已。參透了這一點，突然心情舒暢起來。這麼一個月來，發生了太多事，消沈。無從釋放也不明白、不理解。感覺幸福不再，直到永遠。直至看到這四個字茅塞頓開。死亡就是永遠的盡頭。說來有點直接，但感覺很真實；說來如詩如畫，但感覺很殘酷。

人們總是喜歡盤旋在那些渺茫無盡的探索過程中，總是充滿希望拼命地的要尋求一個答案，但原來答案就在眼前，只是無人問津的一點而已。可笑！

迷思到這裡，主持人傳來要開始追思的部份，於是我只能選擇離開了。曾經參與過一次追思，之後也沒勇氣再參與了，又一再抱歉呢！錯過重溫老師多年來英姿的機會。

靈堂上的照片也是相對陌生的老師的形像，應該是我還沒當他學生時拍的照片吧。始終還是比較喜歡熟悉而親切，課堂上滿載燦爛笑容的老師。那笑容才是真正的永遠吧？

永遠嗎？又豈能是那麼膚淺的一回事呢！
就讓現在的我為了參透真理而自我滿足下、塗擦一下心中傷口的藥膏吧。

別了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