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快被考試詛咒成機器人了!
每天除了複習、預習、補習、作業跟考試這些看似實際的虛假之外
又有什麼合適的形容詞能來詮釋這一切?
真實的生命甦醒在十一點半的滴答聲中
黑夜洗滌了我一天的狼狽或風光、催眠我一天的疲倦與複雜
我想,一定有很多這樣的環境,塑造出的生命吧……
為了考高中、為了上大學、為了出社會後的飯碗、為了與世競爭的能力……
為了的是太多太多,但……它們真的是十足十足的必要嗎?
弟弟,你說呢?
看著二姐這樣每天在書推中打滾、與考試卷搏鬥、在課業中掙扎
也許,你看見了我有時成功的一面
但是其實,你看見了我更多失敗的一面
曾經,我對自己的讀書態度感到自豪
雖然成績可能沒辦法完全證明這一面,但我問心無愧
因為,我真的很盡力,而且大家都看得見!
曾經我認為國中三年來,自己做的很棒!
事實上,表面上看來真的是如此
但更深入的病害,是有一段很長的潛伏期的
我每天都更往下陷一點,而你也每天都看得見
不過,我沒發覺……
像是無形地吸食著課業壓力的毒素,淡淡的越吸越多、越掉越深而毫不自覺!
古人說過:「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那你,是不是有發現呢?
9/14是你的生日,我永遠沒忘記
但是,想自己動手做禮物的意念已經不存在了
甚至有種連出門買禮物都感到麻煩的意識形態
為什麼同學的生日我再怎麼忙也能空出時間準備,而你卻只能默默的被忽略在牆角?
我們不是家人嗎?為什麼呢?
因為,我失敗了!
國中三年,我在課業與考試的枷鎖下失去了對「家人」包容
回到家已經累癱了的我,卻還面對無情的明天
每天,都是場戰爭,與考試打仗、
在這樣的壓迫下,考試、功課、報告……等等
這些超級好用的免死金牌,開始正大光明的隔絕我與家人的互動
「二姐,XX個字怎麼寫?」你回過,背對著書桌向我發問
「煩死了!不會自己動腦想嗎?又不是老媽沒生給你頭腦!」暴怒的語氣馬上兇回去,不允許一絲的干擾
「我就是不會才問你啊!」
「什麼都不會!去查字典啦!問問問,你這樣永遠都不會!」
你聽話了,開始尋找字典的蹤跡。
「二姐,可不可以……」
「煩死了!不是跟你說過別吵我嗎?我明天一大多考試都快讀不完了!」
從眼角,我瞄到你從椅子上起身,來到我的桌前……
「幹嗎?別來煩我啦!」我瞪著你大罵
「……字典……在你桌上啊!」
看著一臉無辜的你,我搧搧手叫你滾開。
這是一個失敗,你發現了嗎?
# # #
「二姐,媽媽叫你下來,要慶生了!」你站在樓梯口喊著,聴在忙於英文中的我耳裡,格外刺耳!
今天,是幫你提前慶生的日子。
「我聽完再下去啦!」
「二姐說她等一下再下來。」微微的訊息飛了出去,大家都聴到了我的蠻橫。
「喂!搞什麼東西啊!叫你下來就馬上下來!」大姐朝著樓梯喊著,這讓我萌生了抵死不從的叛逆。
繼續固執的坐在電腦前,從音響中流出的英文夾雜著樓下的批評
內心浮現出些微的掙扎:明明是對你如此重大的十二歲生日,我卻坐在這裡鬧彆扭?
突然地,我很害怕!找不著原因地感到恐慌
大約持續的五秒,我才猜想可能是因為怕被爸媽罵吧!
我害怕著爸爸媽媽的怒斥而走下樓,也因不得不屈服於這種勢力而不太高興
樓下的膯已經全部暗下了,透著燭光,我看到你開心的小臉,愉快和幸福全漾在臉蛋上
在略帶了點亮紅的暈黃下,我們唱著歌為你祝福,歌唱的時刻,我跟著家人一起笑的很開心!
明明剛才還在生氣的說,現在卻不知不覺的融入這樣的和樂?
其實,人還是需要這樣溫暖的溫馨,課業並不是全部!
瞬間,我明白了!
明明很想去實行、融入,卻只能在考試的束縛下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明明很想走下樓,在歡欣的歌聲中咧嘴大笑,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定坐在雜誌前
跟這種被多年毒癮囚禁在文字、數字世界裡比起來,爸爸媽媽的臭罵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又是個錯誤。弟弟,你察覺了嗎?
目前小六的你,馬上就會踏入生命的下一個旅程
我期許你用聰明的腦袋好好發揮,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更重要的是,別跌進二姐失敗的深淵
多多關心週遭的人事物,別因為我和大姐有時候無惡意的玩笑而喪失信心!
看著兩位姐姐走過的路,好的當然要學習;錯誤的也要懂得避開
相信只要你將天資運用得當,你會比我們更燦爛、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