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20 10:47:21huei

謎團

我家附近,有一戶位於大馬路邊的人家,每天,不論風雨,總有一位中年婦人,抱著一條小狗,或站或坐在家門口,由於來往車潮頗多,加上天氣或修路的影響,煙塵漫佈的情形是常有的,這時,婦人索性戴上大口罩,仍是站在門口,眼睛望向遠方。

我常想從她露出的二隻眼睛去尋找答案,我好奇的想知道,她,到底在找什麼、等什麼?

她家地處交通要道旁,我每天總要經過好幾回,有時是載孩子上學、補習,有時要去買東西,每天每天,只要經過那裡,我就習慣地往她那頭望去,我想看看,她等的人回來沒?她要找的東西找到沒?

但我總是沒能得到一幕新的劇碼,比如她終於和別人聊天互動,或她將她家大鐵門打開,家中老小出來,陪她坐著,和她講講話什麼的,或是她將要騎車出門,或是買菜回來…即使這樣平凡無奇的話面,都將會令我鬆口氣。

可惜,從來沒有。好幾次,我提出來和家人討論,家人總覺得我無聊,管她那麼多!有可能那只是個人喜好,有人喜歡每天坐在家門口,看來往行人和車輛,這也不為過,只要不侵犯別人。

但,這麼多年過去,她已成為附近的一個風景的同時,我也成為她每天必看的風景之一,我實在不甘心讓這謎團一直揮之不去,我總覺得,要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其實並不難。

只是,這種事,值得自己費心思去打聽或四處詢問嗎?話題要如何開頭?比如:請問你知道有一位住在XX路的7-11旁右手邊第二家的女人,她是怎麼回事嗎?人家不當我神經病才怪!

況且,她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也不影響我的生活,是嗎?

不!說不影響,其實是錯的,每當我經過那裡,我的思緒就會被打斷,我被自己的習慣控制得只要即將到她家門口,便不由自主的轉頭望去,看她的表情,看她的衣著,看她身旁的小狗是否還是同一隻?

微微開啟的小門裡,黑壓壓的,了無聲息,我幾乎要懷疑她居住的環境是否永遠不需要開燈,而她也甘於活在黑暗裡?

就在去年的某天,我騎著家裡那台年久失修的機車出門辦事,回來時,在她家附近沒電了,放眼望去,最近的機車行便是她家隔壁的老機車行。

我的機會終於來了。我在老板修車之際,老板娘出來招呼我時,小心翼翼的提出了我的問題。

老板娘笑了笑,老板也從地上抬起頭來插入我們的談話--原來,婦人是在一次門口被人停車擋住出入口,而與對方起了激烈爭執, 之後,婦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傷害,從此,每天她都站在門口。

我問老板,站在門口做什麼呢?老板朝她家門口努了努嘴,說:「喏!你沒看,門口有她自己放的拒馬,她是為了怕人家再把車停在她家門口,所以放了拒馬不放心,人還站在那裡看著,免得又像上次那樣,門口被停車堵住了。」

哇!謎團終於解開,但,真是感到奇怪,有這麼嚴重嗎?

她並有在等誰,她要找的東西,在馬路上永遠也找不到,只有她自己去理清那份被糾結的怨怒,她才能得知,為了不吃虧而做的一切,似乎虧得更多!原諒別人就是善待自己這句話,在這裡應該得到充份的印證了。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再多看婦人二眼,我的車子,「咻!」的經過,專心的往我的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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