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藍天，一樣透著溫暖的陽光，一樣置身於寧靜的公寓裡，但是皮皮活潑跑跳的身影，只能化作張張剪影，靜靜定在牆上。看著照片裡睜著大演的妳，腦海不斷湧現過往的片斷點滴，最後停格再你倒下的那一刻─去年今天的此時。

妳穿著漂亮的新衣，卻拖著難當的身軀，一步一步從房間踱向陽台，回頭看看空蕩蕩的空間，不見最愛的姊姊們。望向窗外，和煦的光線讓妳放鬆，微風拂來是如此清爽，就這樣吧！讓自己隨風奔馳吧！奶奶在那頭叫喚著呢！親愛的姊姊們，不要太難過，我們在一起好快樂的過了十數年，這一切都那麼美好，這就夠了！

心急如焚的我揪著心，一路從埔里奔回家中，開門的瞬間是如此安靜，沒有熟悉的身影搖著尾巴，興奮地汪汪叫。我焦急的四處呼喊尋找著，原來你就躺在陽台地板上，無聲地回應著。無意識地，我只是睜睜大眼，眼淚便不止的留了下來，然後淒厲的哭聲，是自己前所未聞的。

不久前，姊姊們才帶妳去集集玩呢！我們穿過綠色隧道，走在車站、街頭，還去水里吃冰棒。你總喜歡坐車兜風，把頭伸出去吹風，一派神氣的模樣。百貨公司也都讓妳逛遍了，還不小心撒了一泡尿，害姊姊們嚇得趕緊開溜。記不記得我們去看張惠妹演唱會彩排，她還開心的向你揮手，直誇妳可愛。雖然你生了幾次嚴重的病，讓人擔心得不得了，可是都很堅強的撐了過來。後來妳跳不上沙發了，又經常尿失禁，但總是努力躍下，決不撒在上頭。

原來你老了！姊姊們卻從未發覺，因為妳一直那麼可愛。原來妳經常不安地吵著姊姊，是因為妳的心臟不聽使喚的亂跳，失了原有的規律。所以當姊姊抱著氣喘吁吁的妳，開車在週日的街頭，梭巡著難得營業的獸醫時，心中便不斷自責與祈禱。可是這一切，還是太遲了！

撫著僵硬的妳，除了不捨、難過，還有更深的自責。而妳還是貼心的選擇獨自離去，再也無法幫我舔舐傷心的淚水。

爸媽和我將妳安置在一方紙箱裡，媽媽置了銀紙讓妳好上路，然後我把你最愛的寶貝、骨骨和被被伴著妳，最後帶著妳到奶奶墳邊，與奶奶相伴長眠。一年了，才有勇氣提筆書寫，文字、語言何其有限，這短短的篇章根本無法包容我們所有一切。在我即將收筆此刻，天又涼了、面紙也用完了。小寶！姊姊知道奶奶會把妳照顧得很好，雖然我好想妳，思緒也開始凌亂得不知所已……。

2004.12.30小寶逝世一週年

後記

每次只要翻閱這篇文章，眼淚總不禁撲簌泛流，一切過往在事隔二年仍然歷歷在目。皮皮過世一年後才蓄積勇氣完成文章，但早已沒有力氣再繕打。在2006的第一天，又蓄積一年的勇氣，總算完成最後一件能為皮皮做的事，也是今年的第一件大事。眼淚，還是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