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21 13:00:46所羅門王

小愛地圖<46>等死

 


  好久沒有跟熟識的人一塊在外面吃宵夜,雖然對我來說是正餐。意外見到麻雀, 我有好多事想要問她。
  兩個女生手牽著手,把倪震羽拋在後頭。 
  「麻雀我還以為我們真的斷交了!?」我對她說。
  麻雀又是笑又是拍我的手背:「妳是聽誰說的。」 

  麻雀的出現讓我納悶了好一陣子,不過再見到老友,我的胃口出奇的好,又是吃小籠包,又是煎餃,還有章魚燒和燒仙草,最不能錯過的就是超大杯的珍珠奶茶,這些都是倪震羽請客。 
  活著的感覺真好。
  倪震羽看我的眼神跟以前很不一樣。森一先生說用我的生命將剩下的故事寫完, 那我和倪震羽真的還有機會嗎?為了不讓我難堪,他真的能不計前嫌重新接納我嗎?現在沒有惡夢的折磨,我應該可以實現夢想:二十歲跟自己所愛的男人結婚吧。 
  吃飽後,我們三人就坐在別人摩拖車上閒聊,隨著時間愈加深沉,麻雀也將自己的行蹤做了大致的交代。
  麻雀坦承說,「小愛沒想到妳還這麼重視我,我很開心。我已經跟我的先生離了婚,重新開始,還好我們沒有小孩,不然事情會很棘手。」
  「麻雀那妳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兩個人也有個照應啊。」我希望她能同意,因為Elsa讓我更確信自己不能孤單一個人。 
  麻雀朝我旁邊的看了看,就說,「妳以後會跟心愛的人住在一起,朋友不能陪妳一輩子的。」 
  麻雀說的人就是指倪震羽,我不敢再看他一眼。
  倪震羽弓著背,他有著運動員的體格保護我一定沒問題。可是他真的是我要的人嗎?看麻雀才剛從婚姻暴力的陰影中走出來,我真不敢想像倪震羽生起氣來會有多可怕!
  我低頭咬著吸管,因為吸得太用力了,好幾顆珍珠來不及咬就全吞嚥了下去,差點要了我的命。 
  「妳怎麼了,小愛?慢慢喝嘛,又沒人跟妳搶。」倪震羽緊張地拍著我的背。 
  我連話都沒辦法說。「你……你……」
  「你什麼啊?快吐出來啊!」倪震羽加重力道。
  麻雀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別拍了,很痛耶。你是想謀財害命嗎?我的骨頭都快被你打散了。」我好不容易把話硬是吐了出來,連吼帶怒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妳這麼脆弱……」
  「什麼!說我脆弱,你是運動員,一個不小心都會出人命的──不知輕重──不理你了啦。」
  麻雀全看在眼裡。她說,「你們兩個再吵下去,我都快看不下去了,那我先走了。」 
  「麻雀妳別丟下我!」 
  「時間真的很晚了。」
  「那好吧。改天我們有機會再約出來一塊吃東西。」
  「好啊。不過你們兩個要一起來喔。」
  「為什麼?」我不喜歡老是有個人跟來跟去的。 
  「為什麼不讓我跟?」倪震羽的反應透露了他的急躁的性格。
  「跟屁蟲!」我朝他丟了句。
  「妳才是咧。像妳這樣的女生需要有個人保護才比較安全。」
  「不用你費心了。」我得意洋洋。 
  我跟倪震羽一搭一唱的,麻雀心裡不是滋味.但她卻掩飾得不著痕跡,我完全沒有顧慮到她的感受。
  麻雀沉默了一會兒,她最後說:「我走了。」 
  我跟倪震羽面面相覷。「都是你啦,豬頭。我扔下他,上前跑去。」

  在麻雀傷感的臉上,我知道她不願再相信愛情,對她同情比友情還要多更多。 
  「我看得出來倪震羽對妳是認真的,妳要好好珍惜喔。」她說話的樣子好認真。
  我倒猶豫了。
  送我回家的倪震羽知道我的事以後會怎麼想?結果邱嚴壽就牽著一郎和慧欣出現在我面前,事情愈弄愈糟。
  邱嚴壽看著倪震羽懷著敵意。他接著慫恿一郎叫我媽媽。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倪震羽激動說,「為什麼那個孩子要叫妳媽,妳到底還瞞著我什麼?」 
  我抱住一郎。「這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不能不認他──你還需要我怎麼解釋!」
  「……原來……好好……妳真會演戲……妳結過婚了對吧。妳把我耍得團團轉……」 
  「震羽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已經聽得夠多了──祝妳幸福。」他說這話的同時,我卻感受不出善意,而是一種絕望。 
  倪震羽轉身離開時我很無助,我把孩子交給了邱嚴壽,追了過去。 
  「……小愛妳不要我們了嗎?」邱嚴壽臉出現錯愕的表情喊道。
  「我──」脆弱抓住了我。能保護我的人兩邊都不是。
  「小愛妳要他還要我?」倪震羽加重了語氣,讓我沒得選擇。
  我看倪震羽的眼睛,他是為了愛可以拋下一切的男人。我搖著頭哭喊著,「你愛的是我嗎?」 
  倪震羽的內心燃起的是憤怒,而非寬恕,他間接拒絕了我。鬆開他的手,我神情沮喪、淚流滿面的離開他,一輛直駛而來的大貨車朝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