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16 21:52:50許老爹

樂生療養院老故事系列──笑聲在福壽舍響起(潘淑菁)

爺爺用手指著彭師兄帶松山區培訓課來樂生後所製作的匾額,他問我看到老虎沒?又問我為何要畫老虎?

我想了好久好久,終於開心的說:「今年是虎年啊!」

爺爺說:「淑菁啊,妳看那隻老虎,是不是像餓了很久沒吃東西的瘦老虎?」



「對ㄝ,這隻老虎肚子扁扁的,好像沒吃飽,難怪今年全國老百性的日子很難過,許多家庭還全家一同燒碳自殺,讓人好心酸。」

金爺爺點點頭,又用手指那隻老虎,他說:「我出院後躺在這張床,天天看著這幅匾額,看到了『藍天白雲』在棲蓮精舍的合照相片;左下角的老虎雖然瘦,卻是那麼的『勇猛精進』。慈濟人中有胖的瘦的,不論是胖的或瘦的,都要學習老虎的勇猛精進。」

我笑著點頭說:「對啊,星雲法師胖胖的,上人瘦瘦的;您胖胖的,林葉師姑瘦瘦的;棒球師兄胖胖的,美蘭姊姊姊瘦瘦的,人嘛,有胖有瘦,這社會才會更圓美。」

爺爺笑出來了,笑的好可愛,我卻覺得我好像又說錯話了。

然後爺爺出了一道謎語要我猜?

「信用卡」,要我猜天干地支的一句成語?

傻眼的我哪猜的出這高深的奧密,寫出的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字都能寫錯,看見許老爹推開紗門進來,急忙將筆紙交給他。

爺爺不放棄的追問我答案,緊張的額頭直冒汗,頭髮都溼了。我只好說老實說:「爺爺讓您說,好不好?我真的猜不出來?」。

一旁的許老爹笑著說:「寅吃卯糧。」

爺爺讚許的看著他,然後說,今年是庚寅年,明年是辛卯年,現在的人啊,寅年就吃掉了後一年卯年的食糧。

今年收穫的餘糧可以儲存以備來年所需,所以正常的狀況是「寅吃寅糧」或「卯吃寅糧」才是。

但是現在人不但當年糧食已吃盡,還將來年的糧食都預先吃掉了,入不敷出,過著預支的日子;就像手中的信用卡,需要就刷卡買東西,沒有盤算明天或下個月的預算;凡事先享福,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當明天過不去了,就選擇結束生命。

爺爺說:我們害了這病,一輩子在樂生過日子,更苦的時候,我們都熬了撐了過來,手腳健全的人,有什麼不能過的!

沒想到一幅匾額,一隻老虎,讓爺爺透出這麼發人省思的哲理。

我靠爺爺耳邊跟他說,我好幸福,您總不嫌棄我笨,慢慢的教我,不論老虎是胖的瘦的,我要跟定您這隻老老猴。



爺爺又笑了出來,我連忙解釋說:「您是老老猴,您弟弟金小波是老猴,您弟弟的兒子金憲揚和棒球師兄是中猴,我呢?我是小猴,因為我們都屬猴。」

笑聲在福壽舍又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