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破車，久違尊令，頗感難安。5月7日內人浴室滑倒，5月9日忍痛騎車欲赴醫院求診，再次摔倒；造成大腿貫骨骨折，半路經人及時送醫急救輸血開刀，更換人工貫骨，住院觀察中……愚以長期疏於照顧家內，深有歉咎，已結束北部家具業務一年，返鄉照顧護理……暫離慈濟志工，事非得已……」5月17日收到了一封「告假返鄉」轉告信函。  

「柯師兄，驚聞您家師姊腿傷住院。仲達師兄多日均無法與您聯絡上，甚為掛念。請您收信後速速來電……敬祝師姊平安......」其實早在往官田當天，已從蔡麗瑜口中得知此事，當晚也轉告了彭仲達。因為柯森木是慈誠聚樂部成員之一，連日來，即使撥了他所留下的緊急聯絡人，他的親妹妹竟也不知此事，急說也都打不通。接受建議下，在隔天一早發出Mail，果真當晚就收到了回音。

◎      長途車程盡歡樂

「……你們不要來，台南正在下大雨。……」柯森木客氣推卻，彭仲達卻淘氣以對：「放心啦，我們明天一到，太陽就會出來啦！」

5月24日早上不到七點，細雨中接到了正要回嘉義老家的謝正壽。一年平均承擔32梯次醫院志工領隊勤務的他，正想撥空載一部腳踏車南下，於是一切皆是好因緣。

「那個女孩子怎那麼笨，嫁給富家獨子只要懂得『軟繩綁牛』，那財產遲早都是她的；幹嘛急著先說，要不到了，而來退婚……」基隆路接到了楊慶才，一行五人開車南下新營路程中；隨緣談到了年輕人的婚姻觀時，竟然聽到了生平首度聽到的四字俗諺。

「你這個人幹嘛這樣不單純，路，繞來繞去；哪像我都從一而終……」由「國一」接快官交流道再轉「國三」，節省30公里的行路「高招」，一路上，翁新發鬧說著。

「是啦，三線道你選了中線，你就都不要變換車道；我看你怎麼『從一而終』開到目的地。」彭仲達反應敏捷地吐槽。

九點多了，正當四位老男人在我眼前耳邊哈拉過招，車子一開到了名間，許明捷正好來電，彭仲達依舊樂耍嘴皮子：「喂，許師兄，我正『輪落名間』……」

◎      祝福與感恩並行

十點左右，到了公誠國小附近，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按了門鈴卻沒人接，趁彭仲達打手機，驕陽下，就在屋前空地拍花攝草自愉一番。一聯絡上，才知柯太太因為傷痛難忍，由先生陪同到醫院打止痛針。

「嗯，我要『恰查畝』茶！」為了等候，順勢到附近大馬路邊的「藏香棧」喝茶小歇，隨著一曲〈難忘的鳳凰橋〉老歌聲灌耳；一張目錄，吸引我點了一杯無糖的青草茶。一時，冰咖啡、冬瓜茶、蓮花茶、老男人嘻笑聲，盡在桌上交流相會……

「小姐，這是我們的招牌花茶，我請妳喝。」或許是氣質動人，老闆娘竟然主動結緣。品飲著香濃的熱花茶，台南人的熱情再次教我見識到了。

「我因為神經痛，手臂常會痛。那天在浴室跌倒後又摔車……我不要他回來，但他很堅持一定要回來照顧我……真不好意思，讓你們大老遠跑來……」半小時後，在臥室聽了柯太太說完受傷情形，她望著柯森木繼續說：「他進了慈濟後，個性改變很多，人比較活潑，脾氣也變好……因為我住台北不習慣，所以……」三個孩子全在海外，果真應乎了「少年夫妻老來伴」這句真諦。

「師姊，妳真獨立。其實，女人嘛，能力再強、再能照顧自己；該撒嬌時還是要撒嬌，讓老公陪伴也讓他植福啊。我們來一趟看看狀況，也比較放心啦。」和彭仲達趨前望望她的傷勢邊說。

「我起來走給你們看，讓你們放心！」談話陣容轉到客廳不久，籃球選手出身的柯太太隨後起身風趣地笑說「表演」。一番寒暄談笑後，感恩與祝福各得其所……

◎      似曾相識卻不是

婉拒了柯森木的午餐邀約。一行人逕往嘉義中埔路上，對當地熟門熟路的謝正壽提議：「我帶你們去半天岩吃飯。」

「半山腰有座禪寺，咱們可去走走。」餐畢，翁新發也附和說：「我也剛帶師姊來這間廟還願。」

「阿惠，許師兄帶我們來過這兒。」去年初，許明捷曾導遊過關仔嶺的碧雲寺，一走進這間三級古蹟紫雲寺庭院，聽著彭仲達的說話聲，感覺還真相像。畢竟，世間還是有似曾相識卻不是的人事物！

入內膜拜，一個具有相當實際性的功德箱，望之，還真教人莞爾！哈，是否這也意謂每個人的「福德暗箱」也是因人而異，各有其獨特風格。凝視著彌勒佛觀世音菩薩，隨著車動，漸行漸遠的影像，只能安詳悄然地存於心中……

因為防空演習在路上被迫耽擱了些時間，兩點多，抵達了謝正壽的老家。推門一入，滿室的肖楠木香味迎面盈鼻；門閂、門環、老眠床、化妝檯、古早灶、父母遺照、屋外石磨、老人……全已是頗有年分的骨董。骨董的意味，象徵著有人珍愛就會是寶；否則，人老物舊，若無人在乎，就容易淪於麻煩、垃圾的涵意了。

好奇詢問得知，妻子已過世的謝正壽因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在台北獨居的他，回到這兒；就連鄰居也都不熟識了，昔日老友也不復在。會想回來，或許是只想守住一份對過往的懷念吧。

◎      顧盼情盼盼

四點半，車子奔馳中，隨著路旁的「樹龍頭」入眼，來到了銅鑼一間客家老古宅。趁南下北上之便，再度探視去年因中風一度與死神擦身而過，而今癱臥在床的資深法親陳俊光。曾經，因天寒靠近柴火取暖，他卻因糖尿病腳失去知覺，直到聞到燒焦味，才驚覺腳已燒黑了。

「孩子假日會回來，但我怕他們工作勞累又會塞車；就交待他們不必常回來，別那麼累。有我照顧就可以……」陳太太慈母心妻子情的溫柔與體貼，光想像那種與夫相依為命的孤獨與辛勞，直教我感動。

「師姊，照顧人是很辛苦的事，妳自己也要多保重！」臨別時，禁不住隨口說著客家話。坦白說，暗自期盼附近的慈濟人，能為跨區法親多探訪、多慰勉、多登門去打打氣。

眼觀今日三樁「顧盼」之情，雖狀況不一，卻都一一讓人心疼。滿心祈盼顧盼中的人兒，都能漸入佳境、自得自在，獲得所有法親的真心關懷與祝福……

2011/05/27   20：49  今夜台北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