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曾文溪畔──之一(許老爹)
午後,在電腦桌前坐兩個多小時了,伸了伸懶腰,告訴自己該休息一下了。
跨上腳踏車騎往曾文溪河床,剛過建造中的台84號快速道路,遠遠就望見一片白茫茫的蘆花;立即又轉回頭拿數位相機,這麼美的景色可不能錯過。
來到這一片蘆花海,耳邊彷彿響起了王芷蕾的歌聲:「依舊是秋潮向晚天,依舊是蘆花長堤遠……」心中也跟著哼了起來;微涼的風,輕輕搖曳著蘆花,讓人略感秋的蕭瑟。
小時候家境清寒,糊口的食物除了美援的奶粉、麵粉,到溪畔收成後的蕃薯田和花生田撿拾一些漏網之魚,也是我們的食物來源之一。
蕃薯採收稱為「犁蕃薯」,是把犁套在牛身上,牛往前拉,蕃薯就從地底冒出來;我們撿蕃薯則是「用腳犁」,兩隻腳板埋在鬆土中往前踢,踢到圓滾滾的,手往下挖準是蕃薯,唯大都以小蕃薯居多;偶爾挖到一條較大的,有些比較「凍霜」的地主還會來要回去呢。
開滿蘆花的河畔,以前是沙洲,我們會來這邊挖俗稱「拉仔」的蛤蜊,浸在水裏吐沙後,阿母會拿來煮湯或醃漬成十分下飯的「鹹拉仔」。
「拉仔」生長在潮濕的沙洲裏,一年到頭挖不完;「拉仔」還是古老治肝病的偏方,那時候的溪水十分清澈,毫無污染;現在溪水污染嚴重,不要說已毫無「拉仔」的蹤影,就算挖得到,吃下肚子別說治肝病,恐怕是得先勞駕肝排毒吧。
騎著腳踏車繞了河床一圈,這邊,一對老夫妻在為是否要種蕃薯意見相左,男的自顧栽他的蕃薯,女的在一旁碎碎唸;那邊,三個婦女正努力地在花生田除草,再繞回來時,兩位正倚鋤休息,香噴噴的花生入口時,可別忘了辛苦的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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