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19 09:16:47許老爹

失落的曾文溪畔──之一(許老爹)

午後,在電腦桌前坐兩個多小時了,伸了伸懶腰,告訴自己該休息一下了。

 

跨上腳踏車騎往曾文溪河床,剛過建造中的台84號快速道路,遠遠就望見一片白茫茫的蘆花;立即又轉回頭拿數位相機,這麼美的景色可不能錯過。

 

來到這一片蘆花海,耳邊彷彿響起了王芷蕾的歌聲:「依舊是秋潮向晚天,依舊是蘆花長堤遠……」心中也跟著哼了起來;微涼的風,輕輕搖曳著蘆花,讓人略感秋的蕭瑟。

 



放眼河床,除了臨近河道的兩岸開滿了蘆花,還有剛吐穗的稻子、剛長葉的花生以及垂頭喪氣的新栽蕃薯,喔!別擔心,新栽的蕃薯都是這樣的,過幾天就變成生氣盎然了。

 



遠眺稻田的那端,一棵「斑芝花」聳立在平坦的河床上,說聳立或許有點誇張,因為和新建完成的高壓鐵塔比起來,它又變成是那麼渺小。

 



蘆花、高壓鐵塔、稻田,以前的曾文溪河床不是這樣的,它只有和我童年生活習習相關的農作物──蕃薯和花生。

 

小時候家境清寒,糊口的食物除了美援的奶粉、麵粉,到溪畔收成後的蕃薯田和花生田撿拾一些漏網之魚,也是我們的食物來源之一。

 

蕃薯採收稱為「犁蕃薯」,是把犁套在牛身上,牛往前拉,蕃薯就從地底冒出來;我們撿蕃薯則是「用腳犁」,兩隻腳板埋在鬆土中往前踢,踢到圓滾滾的,手往下挖準是蕃薯,唯大都以小蕃薯居多;偶爾挖到一條較大的,有些比較「凍霜」的地主還會來要回去呢。

 

開滿蘆花的河畔,以前是沙洲,我們會來這邊挖俗稱「拉仔」的蛤蜊,浸在水裏吐沙後,阿母會拿來煮湯或醃漬成十分下飯的「鹹拉仔」。

 

「拉仔」生長在潮濕的沙洲裏,一年到頭挖不完;「拉仔」還是古老治肝病的偏方,那時候的溪水十分清澈,毫無污染;現在溪水污染嚴重,不要說已毫無「拉仔」的蹤影,就算挖得到,吃下肚子別說治肝病,恐怕是得先勞駕肝排毒吧。

 

騎著腳踏車繞了河床一圈,這邊,一對老夫妻在為是否要種蕃薯意見相左,男的自顧栽他的蕃薯,女的在一旁碎碎唸;那邊,三個婦女正努力地在花生田除草,再繞回來時,兩位正倚鋤休息,香噴噴的花生入口時,可別忘了辛苦的農民。

 





看著興建中的台84號快速道路,花生田盡頭高架橋後方是村內的第一豪宅,座落在曾文溪畔,視野極佳,曾多次想借這裏的陽台拍夕陽;如今,與二樓齊高的高架橋就從門前經過,視線被遮擋不說,想到通車後的吵雜聲,怎不令人「鬱卒」!

 



該回家了,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際響起,回頭一望,一輛電聯車正經過已逾使用年限的曾文溪橋;再往西約兩公里就是高鐵曾文溪大橋,面對即將通車的高鐵,將來,台鐵會不會像這座古橋,是勉強使用呢?

 



2006.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