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唸過朱自清的《背影》，他描寫的是父親慈祥的愛，而我這裡要記錄的卻是完全不同調的親情。

如果曾送小孩上學，一定有這樣的經驗：目光尾隨著孩子進校門，心裡嘀咕著……走路沒精神，是不是早餐沒吃飽？衣服沒紮好，褲子好像又太小了之類的，或者，只是什麼也沒有想的，望著他們愈來愈小的身影消失在螞蟻一般的制服群裡，享受著「啊！他又長大了！」的想法裡。

我同事說，如果他看到一個失了神的父親，站在街頭望著街尾的兒子離去的身影，渾然不覺自己正站在危險的車道上，她會把車子停下來，不忍心按喇叭。

小孩真的是生下來就會自己長大嗎？有人說，他們都帶著自己的飯票來出世。不過，我深信，他們如果沒有得些教訓，可是無法長智慧的。

那天早上，我在對街，等著已經遲到的姐弟倆出現在校門口。當他們狼狽的跑來，路隊已經收了，他倆站在路邊，左手餐袋、右手英文書袋，背後還背著大書包，帽子歪了，看起來很無助。我開始幻想著他們隨時都可能衝過車陣，後果不可收拾，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也開始後悔我的狠心。還好，導護老師及時作出手勢制止他們，然後吹了哨子，他們才踉踉蹌蹌的進了校門。

比起一早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們現在可以說完全醒了吧？當我生氣的說：「你們自己走路上學！」那時候離校門關閉的時間，只剩三分鐘不到，兩個小孩沒當回事，還站在家門前等我的限時專送服務。

我還是做到了，看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柵欄之後，竟有些心酸。是不是一定得得教訓才能長大呢？


圖說:這張是弟弟2005入學那天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