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季「西洋哲學史」課後

生：蘇格拉底說，「有時候問題本身就比答案更重要！」但是問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真的那麼重要嗎？

賀：比如說哪些問題？

生：像是《蘇菲的世界》裡所說的「我是誰？」這類的問題。

賀：你認為這類問題是「完全沒有」答案的問題，還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問題？

生：應該說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問題。我只是在質疑問這些問題的意義在哪裡？

賀：基本上人文藝術領域方面的問題，幾乎都是沒有固定答案的。但這並不代表問這些問題沒有意義。

生：何以見得？我很難想像問沒有答案的問題會有意義。

賀：比如說「正義(或公平)是什麼？」這個問題就沒有固定答案，因為到底有沒有絕對的公平正義，甚至到底人類能不能達到絕對絕對的公平正義，都沒有標準的答案，但並不代表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只要人類有利益分配，需要公平正義之時，這個問題就有意義。同樣地，或許「什麼是美？」沒有固定答案，但是只要人類一天不停止追求美，這個問題就有意義。

生：我承認這類「價值」問題有意義。但「我是誰」這個問題似乎是比「正義」、「美」更為根本的問題。兩者似乎不同。
(賀案：學生所謂的根本只指更沒有固定的答案之意)

賀：你的意思是這個更為「根本」的問題就不是價值問題？

生：好像如此。

賀：當我們問「我是誰」時，是指我「事實」上是誰？我姓什麼、是誰的兒子這方面來說的嗎？還是從「價值」來說自己應該做什麼？

生：後者。

賀：在價值上應如何，就包含如何做比較對、比較正義、公平，如何做比較美。因此，我是誰這個問題即不完全是，也仍然牽涉到價值問題，比如說我應該做什麼？我要怎樣才比較美；而這是你承認有意義的那類價值問題。

生：現在我有點混淆了。等我清楚一點再來討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