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與狼—17

列車進站後即將前往下一個城鎮，在中坐在車裡看著月台，看到佈告欄上他的通緝照片，連忙張望是否有人認出他。

沒有。口罩後的他躲的很安全。是嗎？

他帶有留戀的再看一眼自己的照片，卻發現照片上的眼神帶有一絲絲的恨。

在中想起那是參加跟麒麟幫灰組大火拼後拍的。

那天，他不顧危險衝向灰組角頭的面前，殺紅眼般用一陣亂棒猛擊對方，來不及跑走而被帶進警局拍了這組這片。

一場場腥風血雨如跑馬燈般上演，打打殺殺的不快回憶，又讓在中陷入自怨自哀的漩渦，他只好看著月台上的人，想辦法清空腦袋。

月台上的老婦開心的擁抱城市來的孫子，和女兒女婿笑著走出車站。看到這一幕的在中，一股錐心的痛楚湧現在心裡，莫名的溼了眼眶。

也許是渴望這樣單純的幸福吧！難道幸福對他來說，是永遠捉不到的夢幻泡影嗎？列車開始行進了，但是上了車的，不是即將要出發的旅人或是回家的過客…

奔馳在山海之間的列車迅速把兩旁的海景化成掠影，在中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起盹來。

他完全沒注意到車廂裡安靜的嚇人。沒錯，車廂裡的人一個都不剩的悄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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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淨空。Over。」著便衣的警察用耳掛對講機悄悄的溝通著訊息，默默的躲在車廂門的玻璃下看著裡面的情形。

車廂裡乘客已經被疏散到最前端及最末端的車廂。在中像籠中鳥一般，毫無戒心的微微點著頭睡著了，沒發現警方已經悄悄的將人手往這節車廂集中。

就在在中被自己一個大盹頭驚醒時，赫然看見前方的車門已經多了好幾支槍對著他。他連忙縮到座位底下，將槍掏出。

「金在中！放下你的武器！這節車廂已經被警方包圍了！這輛車在你束手就擒前是不會停下來的！」

在中偷偷伸出頭看後門，同樣塞滿了警察。

在中想，這樣狹窄的空間，他們絕對不敢輕易開槍的！在中腦子飛快的轉著，思考著要怎樣逃脫。

「數到三，再不放下武器，我們就要衝進去了！」

他的眼睛四處轉著，情急之下他站起來，假裝冷靜與警察對峙著。

「進來啊！反正我橫豎都是要死，不反對在多拉幾個人陪我！不怕手榴彈的就進來啊！」在中手裡抓著袋子，裝著一副要同歸於盡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根本沒有手榴彈這麼一回事。

全部的警察都嚇的倒退好幾步。

「報告長官，金在中身上有手榴彈，引爆的話整列車都會出軌的！」

列車正疾速接近河上的鐵橋。

「先退到下一車廂，叫列車長把兩邊的門鎖死！我另外找一隊去截住列車！」

就在警察們互通訊息時，在中突然大叫：「怎麼！不敢進來啊！」

在中腦海裡的計畫是：開槍打破玻璃。

「那我要破壞遊戲規則了！」在中大吼一聲。趁警察還在錯愕之際，在中猛烈的連開三槍，車廂玻璃應聲爆裂。槍聲在小空間的震撼力超乎想像，讓所有人都耳鳴不已。

在中算準了列車已經在河上了，便奮力的衝往車窗破口跳出去，未碎盡的玻璃硬生生刺進他手臂跟腿上。

在中落進河中之際，覺得時間瞬時凍結，手腳被玻璃刺傷的血慢動作的流淌著，世上的一切都變成黑白無聲，在他眼裡彷彿只剩下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