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26 23:13:22月沁韜
[短篇]都是為了你？ （4）
剛放晴的午後，夕陽的光芒變得非常溫柔，不再像平常一樣刺痛，照得整個房間變成了酒紅色，窗外的彩霞像是大教堂的壁畫一樣莊嚴。
滿身大汗的維兒，房間堆滿了剛整理好的行李，畢業了一陣子，終於找到在林口的一間科技廠的工作，第一次外宿的維兒也是第一次搬家，光是衣服跟保養品雜物就已經是滿滿的兩大箱，書跟鞋子又一大箱，她還在想如果只是要去林口，真的有需要帶著那麼多的東西嗎？還是應該帶著一只皮箱走天涯那種瀟灑？考慮後還是決定維持原案，帶走這三大箱，畢竟如果沒有把住的地方佈置得像是屬於自己的地方，維兒根本住不慣，一旦缺東缺西還要往台北跑，這不是維兒的個性！
但是自己的桌上型電腦，維兒決定換台筆記型的電腦，把它留在台北，對維兒來說，要帶走它是種冒險，好多線路、好多零件、而且好重...想想，就開始整理電腦裡面的東西。
文章，有得過獎的文章、沒得過獎的文章、來不及發表的文章、寫到一半停下來的文章，無論哪一個她都不想丟掉，這些文章代表著她每個時期不同心情寫下來的，好與壞，都是他的珍寶。照片，好多，維兒一張張瀏覽著回憶，看著看著就流下淚來了，照片裡好多好多大山，跟大山去北海岸的照片、跟大山去南投的照片、跟大山去阿里山的照片、跟大山去墾丁的照片，大山幾乎充滿著她的花樣年華，而維兒跟大山已經分手快一年了...
曾經認為大山就是這輩子愛情旅程的終點，如今大山只是一個msn裡面的一個被封鎖的聯絡人，維兒不斷追溯著從前，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大山啊！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離開我的生活的呢 ？」望著那張在北海岸的照片，兩人無憂無慮的歡笑。隨即畫面又從北海岸轉到兩年前，大山要入伍的前夕，維兒細節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那天晚上，大山到維兒家裡道別，大山很堅強，維兒知道大山很難過，很捨不得，但是大山一個晚上都在微笑的安撫維兒，但是維兒不想要這樣，他希望大山表露出他的感情，他要大山難過，這樣他才不會覺得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你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留下來...」即使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維兒還是大聲哭喊，看到大山的微笑，維兒更覺得寂寞，維兒還不知道，原來讓自己喜歡的人痛苦，自己才會感到快樂。
「為什麼，為什麼要去當兵，為什麼大山你要去當兵，這樣好不公平，大山我不要你去當兵，我不要你離開我，好不好...」維兒放棄理智的思考，只想耍賴，他這招每次都可以的，為什麼這次不行？為什麼大山不願意為了她留下來？
到了晚上10點維兒記得最後的畫面是大山的背影，大山堅決要走，盡管維兒像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乾，大山還是轉身就走，短短一個客廳的距離，大山每一步都像一世紀那麼久，踏出了門口關上了門，大山還是沒有回頭看正在哭泣的維兒一眼。大山，你真的變得好無情。
大山走後維兒反而沒有嚎啕大哭，只是躲在棉被裡面顫抖，因為她知道會感受到他難過的人已經走了，哭本身的意義好像消失了，但是難過沒有消失、寂寞沒有消失，維兒無助的在棉被裡面掉淚，淚還是不肯停，顫抖還是不肯停...
隔天，維兒醒得很早，六點這時候通常都還是賴床當中，但是今天醒來之後就睡不著了，起了身之後跟往常一樣到電腦前面，解開螢幕保護程式，打開msn，上網東看西看，突然覺得臉上皺皺得很不舒服，原來是昨晚的淚在臉上乾枯，啊！大山走了，六點，是他出發的時間，想到這點淚腺好像又得到能量一樣，不斷地分泌出淚液來。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好寂寞......。寂寞不是一點一滴侵蝕人的，而是像天空萬物大樓崩塌一樣，突然的壓死人的。
維兒-[WennY] - 好。寂。寞 (離開) ：
維兒下意識的修改了他的msn狀態，維兒沈浸在寂寞裡面，寂寞像是海水一樣，灌滿了整個房間。如果寂寞是海水，只有他一個人寂寞是100%的寂寞，如果讓第二個人知道他寂寞，寂寞會不會變成50%?如果讓其他99個人知道，寂寞會不會剩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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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ny~台北的深秋~ : 剛剛傳送來電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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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ny~台北的深秋~ :
.好久不見
.你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好耶～
Denny是維兒的高中同學，從高二就一直追維兒，維兒在遇到大山之前一直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會太近到讓他覺得有機會，又不會遠到讓他覺得沒有機會，事實上他覺得Denny是不錯的人，挺有想法，但是又還沒有讓他有心動的感覺。Denny也很聰明，一直到畢業典禮都沒有正式的向維兒告白，好像知道，如果告白的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後來得知了維兒跟大山交往了，維兒跟Denny也就越來越少聯絡了，就算偶爾Denny傳來msn訊息，維兒也選擇忽略，但是今天維兒選擇了跟他聊聊。
維兒-[WennY] - 好。寂。寞 說 ：
.嗯！
Denny~台北的深秋~ 說 :
.你還好嗎？
維兒-[WennY] - 好。寂。寞 說 ：
.不算很好
Denny~台北的深秋~ 說 :
.你什麼時候有空
.如果心情真的不好的話要不要出來走一走啊
.我發現師大附近有一間很棒的餐廳喔
有了Denny的邀約維兒的寂寞好像真的只剩下50%，心情好了一點，但是還是很難過，她想像著這時候大山在做什麼，下車了嗎？到台南了嗎？到底當兵是怎麼一回事呢？ 大山啊！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維兒-[WennY] - 好。寂。寞 (離線)
維兒不想拒絕Denny，也不想現在答應他，就按了離線。
台北的秋天，怎麼會那麼冷？維兒披了件外套，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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