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H:

昨晚飄雪以後
冰點以下的溫度把積雪凍成了冰
教育局一大清早就發出延遲兩小時上學的通知
孩子們此刻還在被窩裡沉睡著
我決定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寫篇日記給你了

其實這段日子
有好幾篇日記寫到一半就停了
不是被別的事打斷了寫不完
就是情緒不夠集中寫不好
先是女兒進入青春期
管教既不能太嚴厲也不能太放縱
兒子則是愈來愈擅用走捷徑的小聰明
作事和念書的功夫都變得鬆垮
再不矯正他的觀念
以後再聰明也沒有用
就這樣
整個冬天我的情緒被兩個小傢伙分割的支離破碎的
作媽的女人就是這樣吧
這種時候根本就無心在文字上寫風情了

倒是幾次跟你通電話之後
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
也知道你生活裡有期望
知道你不害怕最糟的結果
知道你會好好愛自己
我真的很安慰
念了博士或賺了滿山滿谷財富的人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智慧呢
你應該很驕傲，不是嗎？

好人的福報也許不是一般普通人的定義
像你的病
是讓你休息
提醒你要愛自己的身體
給你勇氣去捨棄不詳的愛情
又給你製造了寫書和出書的機緣
你的人生
可能是從此踏進了另一個山明水秀的境界吧！

以前照相
都習慣要家人面對著相機
認真的對著鏡頭笑
這一年以來
我卻偏愛在各種不同的場合裡
用側照的方式
蒐集孩子們的各式心情
改變了攝影的方式以後
我才領會到
這才叫「留念」吧
照片裡有笑容也有怒氣
有耍寶也有害羞
有凝神注視遠方的
也有剛好轉過頭來看到我時
毫不猶豫的露齒而笑
故事就這樣記下來了
有好的，有不好的
有開心的，有傷心的
比那些總面對鏡頭的笑容還讓人心動
不是嗎？

像你
你的故事裡不也有憂鬱糾結的低潮？
我也刪不掉我俗不可耐的主婦情節吧
就這樣
偶爾演一段通俗劇的橋段
人生的高潮迭起因而銜結


要去叫小朋友們起床的J
2005/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