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4-14 16:44:56wen

幸福的錯身 <卷三> 

為什麼要想盡辦法去寫那些滄桑的人呢?
想盡辦法去感受冰天雪地的冷。
我已經先把世界的下半生寫下了。
我不會活到那個時候再寫,因為你已不在了。
我當然要去以後的日子中找你。


ζ《咖啡館物語》之【絕句/ 方娥真】






chapter 03


想要見你的心,是如此堅定,是不可能改變的了。就算在逐漸老去,甚至死去之前,這樣的堅持,仍舊不會因為風雨歲月的無情,決不因你的冷漠絕決而有所更迭,即便相隔千里,縱然時光流遠,我不會放棄,與你相見的可能。
 
我十分的疲憊,疲憊於等待,疲憊於等待時的疲憊。
 
是你,過早的就習慣了選擇逃避。從那夜你第一次沒有說再見就掛下電話之後,你從未對我如此尖銳過。你明明知道我會怕冷,你明明知道我沒有安全感,卻執意地,狠心讓我像沒有線的風箏,飄盪在每一個人潮洶湧卻又冷清的黃昏。 

若不是因為你,在這一段感情的路上,我不會走得那麼艱辛;若不是因為太愛你,我不會走得如此滄桑。何時,我才能走出來,走過一生的滄桑,走過一身的釋然?我常常在想,人生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我將你放在心中,是否就是我今生最大的錯誤?
 
那些寫稿的日子,時常在記憶裡來回穿梭探尋。
 
半夜夢中驚醒,第一次突然覺得,自己的命變薄了,多可怕的感覺,彷彿隨時都可能死去般地微弱。一個人的生活,就是經常要自己跌倒,自己爬起來療傷。那麼,你覺得,我練習得難道還不夠多嗎?
 
你告訴我,我讓你成長最多。讓你學習到你該如何珍惜很多的東西,這些年來,你並未透露任何訊息讓我清楚知道,你究竟學會了珍惜什麼?你究竟成長了多少?其實,就像我所說的,就算你懂得了珍惜你所擁有的,而我,卻是唯一不被你珍惜,也是唯一被你拋棄的一個。
 
你說,你只是放掉我,而不是拋棄。
放掉與拋棄,又有什麼差別呢?
我真的很難過,為此。
多年以後,再相見時,恍若隔世。
即便如此,我仍期待你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你對於愛情的執著,只有我一人。
 
然後,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原點,一如當初。
 
心裡一直覺得與你有一種共振的頻率。就如同你告訴過我,對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我想,當年,我們都缺乏了追求真愛的勇氣。雖然你曾說過:「我二十四歲了,在我身上,我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而妳也二十四歲了,卻在妳身上,找到了我想要的特質。」你說,我是你最想要牽手一輩子的女人。
 
如果再回到從前,你我的決定是否仍然?願意放棄彼此堅定的幸福,而各自回到原點?我不知道。
 
可惜今生今世,我們無緣做夫妻。為什麼萬千故事中,我不能編一個與你成為夫妻的故事?這樣的憾恨,也許一如當你曾經對我說,對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該是同樣的莫奈與沉寂吧!
 
「有許多話沒說,有許多事沒有做,特別對妳。這些年來,一直無法忘記妳……。」你緩緩的說著,娓娓道來。「妳一點都沒變,依舊溫柔體貼、氣質典雅,多了份成熟,仍然喜歡咖啡!最後,還是開了這家咖啡館,就樣這家咖啡店一樣,有妳的味道,一種讓人眷戀的味道。就像當初我們所憧憬的夢想。」在咖啡館裡,攪動著手中的曼特寧,心中若有所思。
 
「嗯。我們的夢想裡,有了咖啡館,卻少了你。你的缺席,就像是愛情的缺口,總覺得不完整,少了什麼似的。這是我們當初的夢想,是不?」
 
「其實我是來找妳給我勇氣和希望的。」你接著說:「我再無法與她生活下去…..」。從你眼中,看見了最熟悉的落寞與不知所措,我知道你是空虛無助的。可是我,仍舊啜飲著我們獨鍾愛的曼特寧,並沒有多問或多說些什麼。
 
你曾經認真的告訴我:「就交給你吧!一切有你,你不會放棄我的。你仍有我吧!不是有我在你身邊的嗎?今後就讓我們一起克服所有的困難吧!我們兩個人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直到現在,我依舊忘不了當初與你相識的那份悸動。一直把你當成最親的親人,這種牽繫,自己想想也莫名,我有點想哭,為過去那段日子。
 
日子過得真快,六個年頭就這樣過去了。但對我而言,這些年來的煎熬,卻是漫長而辛苦的,我想,我只能這麼說。而我,竟在六年後的今天,讀到了你眼裡的後悔。然,一切都太遲了……。
 
我在記憶裡佇立了很久很久,突然不肯相信,這些事曾經發生過。
 
如果當年,我們不會相見恨晚,如果我們能早些相識,那麼,我們是否能堂而皇之地手牽著手?心中沒有愧疚。
 
我想,我們都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追求屬於我們的幸福。
 
一直忘了告訴你,你是我最最深愛的人,卻也是傷害我最深最深的人。我從來就不曾後悔過,與你相愛這件事。即便是這樣的結束。那麼,你呢?
 
所幸,所有的黑暗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的我,很幸福,真的幸福。對於過去,之於你,我們曾經如此深愛著對方。牽著他的手,雖有種淡淡的憂傷與遺憾,心中卻仍渴望得到你的祝福,只要一句:「祝妳幸福」。只要這樣,就夠了。真的。千萬別再多說些什麼。
 
在愛情的國度裡,每個人都活在那種動搖和不確定中。 (全文完)




「我在咖啡館裡,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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