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4-14 16:33:53wen

幸福的錯身 <卷一>

世界在窗外下著雨,屋外子夜的世界,
像荒原上唯一的枯樹和月,蒼涼的可怕。……,
是殘缺了的午夜,是午夜未眠的人,
在這寒縮的世界裡,憑藉著他室內一圈微明的燈,
給妳寫這片段的文字。

ζ《咖啡館物語》之【更鼓/ 溫瑞安】






chapter 01


事隔多年,我們竟然在這樣的時空裡,不期而遇。
六年後,我的咖啡店裡。
你我怔忡相望,默然以對。
 
「這些年,妳……,過得好嗎?」你這樣問著。劃破了原有凝結膠著的空氣。 眼前的你,與記憶中的你,有些許的不同,是歲月嗎?是歲月讓六年後的你,從一個輕狂的少年,洗練成一個沉穩內斂的你,即便如此,你眼神流露的憂鬱依舊存在。然,你仍是原來的那個你嗎?
 
這些年來,你不斷地從朋友口中,探尋我的消息。
 
多年以前,你忘了說再見,獨自遠走天邊,留下我一個人,慢慢熬煎,你重傷了我,很重很重的傷,我曾想就此躲起來,再不要碰觸感情的一絲一毫。
 
「 天氣漸漸轉涼,入秋了。是入秋的緣故吧,我想。
是這個時候,不會錯的,就是在這樣一個時節裡,與妳相遇,與妳相知,直至相戀。」
 
「 我想,我該是老了。要不然,我不會一直像這樣無助的老是活在這樣痛苦的回憶之中,老是惦念著過去的種種…… 。」 你的話,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我們。
 
六年前的八月,我和一個男孩,相識在台中這個城市。是因為緣分?是因為偶然?我始終不明白。從不曾想過,我們之間,會有交集的一天。直至從電話的那端,聽到傳來一句:「對妳,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直到那時,方才認真思忖著我們之間。
 
那一夜,我們談了很久,很久。很溫柔、很平靜的,像是早已熟識了幾世似的。你說,很少有人願意這樣認真地停下來聽你說話,願意如此用心地去瞭解你……。心裡為你感到心疼與不捨。
 
許多時候,很多事,有你陪著,心裡踏實許多,讓我覺得生命有了希望,也有了力量。
 
漸漸地,我們之間,已習慣了彼此,更習慣了對彼此的依賴與思念。就這樣,我們就這樣走了下去,誰也沒有說清楚什麼,可說的都說了,不可說的,也只能將之放在心底,無奈的堅守著不可說的部分。
 
你說,你從好久好久以前就偷偷喜歡我了。我問你從何時開始的?你告訴我,就從掛掉電話的那一刻起。我知道,就從你在電話裡告訴我,你對我有相見恨晚的那晚起。
 
聽了心裡好難過,因為無奈,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我們只能如此。
 
我們之間,三個人的關係,顯得擁擠,讓我極度沒有安全感。只因你沒有給我一個確定的感情,一個關係的定位。於是乎,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卻也相當辛苦而無助。
 
記得嗎?在你對我告白感情的那晚,我很認真且深切的告訴你:「我很高興,更感動的是,你終於能這樣真實坦然的去面對自己的真實感情。」
 
不管當時的你,所表達的感情,究竟有幾分真實,但,真的為你感到高興。也許你不能體會當初因為愛所期許的堅持與感動,是如何的讓我震懾,但至少,我真的這麼認為,並且深深感動過。
 
我在想,愛情的本質究竟是什麼模樣?我期待一種愛情,恆久穩定、那代表著一種信念,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信念。我知道愛不完美,因此,我很努力,也很認真的想與你共同將愛圓滿,讓愛更為溫柔。
 
記得嗎?在逢甲校園散步、跑步的那段日子,曾經告訴過你,我會一直很用心很真心的與你走下去,即便到最後,我們無法在一起,我也要交給你下一個女朋友手中的,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你。
 
我真的愛你,想與你走完這人生的茫然與困頓。
 
但,我相當遺憾,因為你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去成就、去圓滿屬於我們可能的未來。
 
喜歡被你牽著手的感覺,很踏實幸福,有種相知的默契。你總愛攬我在懷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每每跟我在一起,總想好好的疼惜我、照顧我,總想全心全意的愛我一輩子。然,一輩子究竟有多長?有多久?
 
坐在搖椅上,你指著透過燈光的高樓告訴我,你好想給我一個家,一個屬於你我溫暖的家,那裡有我們的孩子,有我們的未來與夢想,你想給我你所能給我的一切。我認真感動的看著你說:「原來,我在你的未來裡啊!」你說,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不論在什麼情況下。你說,直到與我相愛,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戀愛,才真正找到你想要的真實感情,直到遇見我,才想讓漂泊的感情安定下來的。你告訴我:「許多的勇氣與希望,是在認識妳之後才想要開始的。」心中感動莫名,竟有種欲哭的衝動。
 
我曾經在你身上,看見了一切。也看見了我們的未來,但當時我所看見的,現在我正漸漸失去。
 
在一次爭執之中,你喝了點酒,我知道當時的你,一定是非常矛盾痛苦的,否則,你不會藉酒來麻醉自己,我堅持送你回家,你不肯,卻執意要我陪你走走。攙扶著你搖搖晃晃的身子,心裡好難過,有著更多的心疼。你這是何苦呢?在電梯裡,突然將我緊緊擁吻著,彷彿深怕我會突然消失了似的,你終於按奈不住,不顧他人地而抱著我難過的痛哭,我知道你所有的壓抑終究潰決了……,我知道你是害怕失去我,才顯得如此無助與惶然,但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你也許不知道,從那次起,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一切都不再像前一樣了。你刻意的逃避,你的冷漠與不在乎,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樣。曾經告訴過你,不要對我那麼好,要不然,當我一旦失去你,我將依恃什麼活下去?我真不敢想像,果真有那麼一天,當你從我生命中消失,我的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你給了我一切,卻又讓我失去了你,一個人的堅持是艱辛的,你知道嗎? ( 待續 )



「我在咖啡館裡,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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