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一位家長討論起她的小孩國語考四十五分的事。我其實已經不太懂自己當下的感受，像往常一樣，戴起iPod騎車回家，爬十樓樓梯，拿水桶下樓出門買水，再爬十樓回家，洗一顆蘋果發著呆吃完。我知道有一些連鎖反應的事，可是我說不明白。

打開電腦開始寫字。想起我自己，想起小安的大姑姑今天走了，想起要給阿致聽的歌，想起五花肉的iCash，想起很多事。

大約退伍三個月左右，我便找到出社會的第一份工作，然後就一路養活自己到現在。除了偶爾老爸老媽放心不下，會塞個一、兩千塊給我之外，應該都在自給自足的範圍之內。

最有錢的時候，有月入八萬的，因為做兩份工，週一到週末都在工作；最窮的時候，完全沒有收入，偏偏還把為數不多的存款借給朋友，過的生活是每天吃十圓麵包，焦慮得每天醒來都想趕快世界末日，不想跟朋友說，也不敢回家，手機費網路費都付不出來，最後逼不得已跟老爸借了兩萬塊，我一直記得這唯一一次的兩萬塊錢，讓我自己看清楚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這樣咬牙撐著的苦日子，其實並非我有甚麼了不起的夢想或是理想想去完成；相反的，我自己一點想法也沒有，只是很想跟一個無賴一樣活著而已，想著可不可以這樣活著就好。

我只想讀書聽音樂睡覺，每天漫無目的走路，想著哪一天的哪一個時刻會有一個類似盡頭的徵兆，告訴我此路不通，或由此往前。我不在乎繞圈圈。

其實大抵來說，我根本是一個很自私的人，一點ㄦ也不在乎別人發生甚麼事，因為我同樣也懶得解釋我自己。

離那個很苦的日子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我並不害怕這些事，反而有點ㄦ想再回到那個基點，想把當時因為對自己處境保持焦慮而忽略，沒看仔細的事情，好好再看一遍，想清楚一點。

不要對自己總是那麼的模糊不清。

也許我應該擁抱自己，因為我總知道，當別人擁抱了我，我就會破碎。只是我要怎麼跟自己說，「這一路你做的還不錯啊」？要怎麼推開這些胡思亂想，像抽完一根菸以後？

「不要懷疑你自己。」，當我這樣從那裡活到這裡，然後活下去。

其實，言不及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