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後來
那麼後來呢?
因為受傷,因此花費了情歌,戴上矯正器。
密密將愛支撐貼牢,以便維持眺望。
第一天的眼淚不算甚麼,還有得你受的,
眼睛趁著昏迷的沉默警告地鏗鏘。
CD PLAYER死亡的夜,
其實不應該清醒唱歌。
那空洞的失落會把地獄自聲線拉起。
愛,後來呢?
我也想要問你。
可惜的是怎麼樣都沒有光照射進來。
假如不吃不喝不眠不睏偏執像信仰般等待,
後來會是甚麼?
心面對毀滅倒是興高采烈。
去換一個計時器吧,反正也回天乏術。
後來,又真的有甚麼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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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曾經寫過的一首詩,
如果要說有甚麼愛呀、恨呀,甚麼印象深刻的文字,
是從我自身體驗無法承受而寫出來的東西,
這大概就是很重要的其中之一。
05年的時候,那一個失戀,真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完蛋了,
永遠要一輩子的,
以那樣哀愁得莫名其妙的方式,
記得那個人一輩子了。
我跟他分手,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老爸已經睡了,
隔天要開刀的我對著手機發呆,
哈利波特還沒讀完,
但我知道自己一定會狠討厭這一集。
我在醫院住了一個禮拜,
陪我的,是陳綺貞的groupies專輯,
我就這樣帶著我的CDplayer,
在半夜三更的醫院裡遊晃,
又白又黑的世界,等甚麼東西把我吃了。
是我第一次,狠認真地聽著「不應該」,
/
我問我自己為甚麼
在你離開我的時候我保持沉默
我問我自己為甚麼
在你離開我的時候我把門反鎖
不應該是我反省的不夠
不應該是我反應還不夠快
我獨自的揣摩你心裡的感受
這是我唯一的線索
/
我不懂,
為甚麼這麼悲傷的歌,卻有像遊樂園一樣的編曲。
我就這樣一直聽一直聽,
從那個時候開始,隨身帶著這首歌,
到現在,
我的手機鈴聲仍是這首歌。
可是我從來沒有在現場聽過陳綺貞唱這一首歌,
演唱會、Livehouse、小型表演,全都沒有,
這是我的一首秘密的歌,也是夢幻曲目,
我常常狠期待會在現場聽見,不過這事從來沒發生過。
現場聽歌有一種魔力,像是一種死亡,
聽說死的時候會有光,
聽見想聽到的歌時,我就會有那種感覺,
一種死掉的大哭,有光安慰,
我總是在這些歌裡找回應該有的情緒。
聽見張懸唱喜歡的時候,
志寧唱貢寮你好嗎的時候,
陳珊妮唱紅眼睛的時候,
陳綺貞唱失敗者或去英國,
Travis唱turn,
James Blunt唱same mistake,這些都會讓我很感動。
後來,09年,我竟然真的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
聽見了「不應該」。
表演要結束了,我的腿已經好酸,
感動也已經好滿的當下,
鍾成虎吹起口風琴,
陳綺貞開始彈起吉他,
~我問我自己為甚麼 在你離開......~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不起來這首歌是甚麼,
然後我就哭了,
不誇張,像個神精病一樣一邊哭一邊笑,
我終於聽見這首歌,還是吉他版本。
那個時候失戀,我認識了小安,
我們兩個無業遊民常半夜到處亂晃散步,
我們把失戀比喻成一個魔咒,
一路跌跌撞撞擺脫不掉。
聽見「不應該」的時候,
我真的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感覺就像,
當你獨自為甚麼事情努力堅持的時候,
總是顯得狠悲傷又不甘示弱,
有一天,
有個你信任而且認同的人對你說,
「我懂,而且你做的狠好。」
你才終於有了接受軟弱的可能與解脫。
我已經不太記得那個人的事情了,
那個以為一輩子的悲傷其實也狠短,笑,
可是這首歌卻成了我的夢幻曲目,
我也已經學著在往後的戀愛關係裡不那麼衝動執著。
這應該是還不錯的一件事。
我有一首歌,紀念了我曾經很認真要愛一個人的情形。
在自己懂得微笑揮手之後的好久,
我親身在現場聽見陳綺貞唱這一首歌。
我終於知道這就是那個後來的樣子。
這件事,很酷。
只是嚇到隔壁辣妹,
怎麼會有中年大叔痛哭,哈哈。
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