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飛羽】4　(連載小說)　◎小颱風

1-2

　　「～再～上～門～」
　　唱完這遊龍戲鳳的尾句，費宇青和柳百陽四目相對時忽然費宇青問柳百陽「你是誰？」
　　忘情的費宇青發現眼前這個忽然插進來和她對唱的朱德正，竟然不是阿堯、宜香，也不是廣元。那他是誰？像是見過。宇青輕皺眉頭。
　　「我是柳百陽啊，妳這麼快就把我忘啦？」

。。。。。　　。。。。。　　

　　「柳～百～陽～，」我立刻向後退了一大步「你這個楣星！請你離我遠一點，楣星……」我一看見打斷我培養好心情的人，恨得牙癢癢。我想，我是欠他的嗎？喔～　

　　「是嗎？要我離費宇青遠一點～」柳百陽還是擺開那一張滿了自信的陽光笑臉，笑裡微微帶著戲謔。他勾脣一笑，說「那～我可以離朱德正近些嗎？」我還來不及反應，柳百陽已經擺開身段唱起戲鳳來了。

　　「人瀟灑性溫存 若有意似無情 不知他家何處，不知他何姓名 倒叫我坐立難安睡不寧～」

　　柳百陽一個男高音用假聲唱著女腔，擺出女人的嬌柔身段，我看著掩嘴。忍住笑。他示意我接著唱朱德正。我搖頭。其實我真的很想唱，因為這個難得的對手真是唱作俱佳。可是～我告訴自己，不行～我唱在心裡就好。我喜歡做我自己的皇帝…還喜歡調侃我的朋友們。我開始想念待會會直接從學校過來找我的宜香。我看著柳百陽的身段，讚歎，這人把戲鳳唱得真好。

　　愛作夢的費宇青又開始陷入幻境，像漫步雲端般地笑開了。不死心的柳百陽在一人飾三角到第七回時，直接逼近費宇青。
　　因為他看見費宇青看著他微笑。

　　「賣酒的風情好 你比酒更迷人」柳百陽大膽伸手探向費宇青……。

＊＊＊　　＊＊＊　　＊＊＊

　　「好！我話說到這裡。八婆，妳自己想一想。我那兄弟的意思就是這樣。」
　　鄭媛聽完柳百陽的話，歎了口氣。二話不說的下樓。呵呵～如果費宇青真是那隻鳳，來過，又讓她飛走～柳百陽就死定啦！也難怪他喜歡那隻鳳，連我都動心呢！呵呵！不把她留下來，哪會甘心？鄭媛就跟謝慧君說，「如果費宇青因為妳那句玩笑話不來上課了，柳百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妳的。」

　　鄭媛走後，整個柳百陽粉絲團開始討論謝慧君是不是該去道歉，挽留費宇青。
　　「小慧，我看妳不要冒險。妳哥的脾氣妳又不是不知道……。」
　　「慧君，我覺得鄭媛說得太嚴重了～」
　　「對呀！八成是那個男人婆自己捨不得那隻小白兔。」
　　「那對眼睛真該挖掉，害我們柳才子跟慧君生氣。」
　　「就算費宇青不想來上課，她爸媽也不會同意的。所以，現在就道歉會不會太吃虧啊？」
　　「對呀～對呀！」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的結果是～等明天再說。說不定費宇青根本就不會走。謝慧君心想「百陽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女孩吧？她長得算清秀，但也說不上是絕世美女。鄭媛八成是想利用我。」

＊＊＊　　＊＊＊　　＊＊＊

　　費宇青正看著眼前這幕自己最喜歡的遊龍戲鳳時，忽然來的驚嚇讓她本能反應的反射出令人驚喜的舉動。這一幕，鄭媛看在眼裡不禁讚嘆～這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啊！這隻鳳，絕對得看緊些。她大步跨了出去…。她耳邊揚起費宇青的唱腔…。

　　「我們賣酒做營生 不懂愛也不懂情」
　　「為什麼，妳坐立難安睡不寧」
　　「你說愛又談情。存的是什麼心，再要不安份我送你進衙門」

　　鄭媛跨步插入。對著柳百陽又趕又搥。覺得過癮。戲鳳裡，她最喜歡演可以打皇帝的大牛，尤其是打得這個皇帝還是她的才子兄弟柳百陽。爽！
　　………

　　「不必提龍鳳，還是論婚姻。妳貌美麗，妳性聰明～一見就傾心再見就鐘情……。」

　　柳百陽似乎是為演活朱德正而生。他的名字從百洋到百陽，活像是跳脫現代活回古時文人風流的柳才子。無論是舉手。投足。揚眉。勾脣。抬步。甚至是戲弄姑娘。……看來都是風流倜儻。鄭媛看得目瞪口呆。這時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柳百陽會對她傾心至此，這緣分真是註定好的。而這費宇青的歌聲，軟甜有韻。那纖細的腰身、素色棉衣，像活生生從畫裡走出來的姑娘。舉手投足間，柔媚。尤其那對眼睛，讓人看了就跟著她入了戲。

　　「我們梅龍鎮，守禮最嚴明。我擔心受議論，不敢留客人。 還是哥哥回來再上門。～再～上～門～ 」

　　鄭媛一的陣掌聲，將費宇青從幻境喚醒了回來。費宇青顯得有些驚惶～。

　　我在做什麼？我怎麼會跟這個人唱起戲鳳來？這個這麼眼熟的人，他是誰？

　　「你是誰？」
　　「我是柳百陽啊，妳這麼快就把我忘啦？」
　　「我～」

　　容易入戲的費宇青，一驚。拔腿跑下樓去。
　　一進教室，導師看她臉色不太好，問她怎麼了？本來就有心律不整問題的費宇青，就在這個時候心悸發作了。追下樓的柳百陽見狀，衝上前想抱住費宇青，卻被一雙手給擋開。

　　「還是我來吧！」

　　鄭媛上前緊緊抱住費宇青。等她好些，鄭媛陪同班導師送費宇青回家。
　　一整個下午，柳百陽繼續在筆記本上振筆疾書。他告訴自己～費宇青明天一定能來上課，我要幫她把筆記寫好……。2009/12/22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