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著那已與她同在數年的盤桓蒼穹之下，無邊無際，無垠無界。
　　纖細如柔絮般的嗓音在耳邊不斷迴蕩，唱著那輕輕柔柔的歌，縈繞著、盤旋著，就像是要把蒼穹給延展開來。
　　霎時，有些忘記自己身處何方，但，依舊清晰的是那綿長的情感，不斷、不斷的像蒼穹一般……

　　無垠的暈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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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魂街第七十八區，戌吊。一如往常般的嘈雜，而仍有一隅是鮮少人煙所至之處，那是片廣大的草原，除了綠茵的草原，頭頂上還有片蔚藍的蒼穹，偶時也有蒼鷹會盤桓其中，做了那一片青藍的點綴。

　　草地上躺了兩道小小的身影，是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在那一片廣闊之地，更顯得之渺小。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于林之下……」那女孩用纖細的嗓音唱著。一汪深邃的眼眸，似黑玉般燁煜生輝，而生嫩的臉龐卻帶有些懾人傲氣。她伸出纖纖素手朝著蒼穹捉了又捉，似乎想要捉到什麼，但卻又沒有什麼。

　　「喂，露琪亞，又在唱這歌啦？」一旁的紅髮男孩斜睨了她一眼。這首歌是她不曉得從哪聽來的，她似乎很喜歡，但他聽起來卻有些悲傷，不知怎地，對這首曲子有些特別的感覺。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她唱到這，停了下來，望了望身旁的男孩，輕道：「戀次，你懂這曲麼？」

　　戀次怔了半晌，道：「不就是曲麼？有些感傷……」

　　「嗯。」她斂下眼眸，又輕輕唱著下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戀次一怔，總絕得這首歌，有些纏綿，卻又有些悲傷；有些淒苦，卻又有些情長。聽起來，反而有些像是誓言，只是一知半解，不能了解全部的意思。他想著，露琪亞是否也不知道這詞的意思？

　　微風徐拂，一大片草原，與一大片蒼穹，和兩抹小小的身影，很平靜，很寧靜，那是一個平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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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曉得過了多久，一日早晨，天氣晴朗，萬里的晴空蔓延至了世界的盡頭，蒼穹依舊蔚藍。戀次獨自在街上晃著，他找不著露琪亞，大清早的就不知道這傢伙去了哪，不見人影。

　　仰望天空一角，依舊湛藍。他信步走著，迂迴的小道在這幾年早已混熟，就算是在漆黑的玄夜也不會走偏。他熟稔地穿越了條黑暗的狹巷，又拐了拐彎，接著周旁漸漸稀少無物，接著和煦的光就像刺破黑暗一樣，有些刺眼地照著。

　　霎間，刺眼的光亮之下是片似與蒼穹同樣無垠之綠茵草地，他貪婪地吸取這片草地釋出的空氣，依舊清新。他很喜歡這樣的味道、喜歡這樣的景色，喜歡這樣的感覺。這兒彷彿可以忘卻時空的流逝，彷彿可以擁抱所有。

　　驀地，他看見一簇一簇猶如白雲般飛揚的花絮，從他眼前緩慢的飄過，隨著風，隨著陽光，從眼前飄搖而落。他被眩了目光，輕輕瞇起雙眼，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實，還是只是幻覺罷了。

　　伸出手，接過飄搖而落的花絮，定神一看。那不是普通生在道旁的白花，隨處可見，只是不曉得是誰將花這樣灑落。猝然，聽到一道婉轉的歌聲，輕輕柔柔的，夾雜著清新的語調。那是曲熟悉的調子，一直以來都聽著的曲子──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于林之下……」

　　既是熟悉，卻又是陌生的嗓音，這曲是露琪亞常在唱的，那樣隨意哼著的曲子，而這道嗓音是從未聽過的。他循聲張望，只見一名看似大他些年紀的少女坐在石上，搖曳著她一頭烏黑的長髮，唱著歌。戀次沉吟了半晌，才大聲叫道：「喂！那邊那個人……」

　　「啊？」只見少女止住了歌聲，疑惑的看著他，輕道：「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吵著你了……我想這裡是沒人的地方。」

　　戀次連忙搖頭，走上前去道：「不，只是很熟悉。我有個朋友常常在我耳邊哼著這曲兒，一聽就很熟悉。」

　　「哦？沒想到有人這麼喜歡這首曲，也許吧，它既悲傷又纏綿。」她仰望天方一角，輕道。戀次疑惑的看著她，既悲傷又纏綿？到底是什麼，他也只能依晰聽出那樣的感覺，卻不明白詞的意思，於是他趕忙問著：「為什麼？這歌……什麼意思！」

　　「啊，原來你不知道。」她輕笑，頓了頓，又道：「很像誓言，卻又見不著的哀傷，彷彿跨越了生死。最後也許算一種呼告吧。」

　　「啊？」戀次搔著頭，他雖然依舊不太明白，但是「誓言」卻是聽的很清楚，跨越了生死，穿過了那道界線，他似乎可以感受的到。那麼，露琪亞一直唱著這首歌，也算誓言嗎？也算，那永遠不要分離的誓言嗎？

　　「戀次！」猝然，後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露琪亞。戀次回頭，只見她緊齧下唇，滿臉通紅的望著他，她似乎站在他身後很久了，還是……她一直在這？

　　她轉身跑走，戀次大呼她的名字，但她卻沒有停下來，只有看到她紫羅蘭色的和衣飄揚，似乎眩花了他的眼目。隨即，他邁開大步，追上露琪亞的身影，只見她止步於不遠的前方，於是他也放慢腳步，輕喚：「露琪亞……」

　　「吶，可別忘記了。」她轉過來輕輕道，臉龐上輕輕掛著微笑。
　　「無論多少年，無論生死，千萬不要分離。」

　　戀次一怔，隨即又微笑了，爾後，只見她的衣袂在風中飄揚著。



後記：
　　啊啊──我果真在混。（遭毆）
　　過、過了那麼久才給（而且也好久沒打文ＸＤ），真的是萬分對不起米米啊……也對不起大家，我直至昨天方才放寒假，而昨天又拼命趕功課（真的是多的如山一樣）
　　所、所以請米米原諒我吧！！！！！！！（跪地痛哭）

　　嗯，其實文章應該要更長，想寫到未來ＸＤ，也就是這整篇都是戀次兒時記憶。
　　不過、不過還是……（淚）想先交出來ＸＤ，所以……所以後面部份就沒啦。

　　嗯，還有，這個題目是取自詩經的《擊鼓》片段，另外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應該是常見的，但另外一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也是有同樣的意境。
　　比之《上邪》那種「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又是不同的感覺，雖然都是一種「誓言」。
　　但《擊鼓》給我的感覺卻比較柔，沒有《上邪》的那種堅決，只是很柔很柔。

　　總之，還忘米米笑納這不成禮之禮。

　　　　　　　　　　　　　　　　　　　　　　　　　　　　　　　　古調2007‧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