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07 23:00:00古調

【石音】偶然《全》



  漫漫紅塵,軟紅千丈,人們身處在其中,恰似那飄蓬飛絮,偶然遇合,又偶然別離,說它求也求不得,揮,亦揮之不去,就在那如鏡的湖面,飄飄落落。

  西風微起,捲起了漫地黃花,宛若孩童互相追逐著,直直飛掠過整片大地,使得漫地枯黃,遍地悽涼。一道娉婷的身影,阻絕了殘花落葉的去路,直讓他們撲上了她的草鞋。

  那人微微曲腰拾起了一片殘花托再掌心,澄澈無疑的眼眸直望著那花發愣。滿地黃花,恰似不盡的商愁,總是令人心碎。她也不例外,即使是不曉得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的景色了,但這般殘敝的寂寞,總是染得人一身愁思。

  微一悵然,她怔了怔,倏地微睜大了秋波水眸。她頓時才明白了今已是秋天,她一直認為秋是一種難掩的愁,好似流水無盡,成了許多令人消魂的哀愁。

  斂下眼眸,金風又起,拂著她耳畔長垂至肩的鬢髮,背後那海藍色澤的髮辮也揚著,在風中。驀地,後方傳來道熟悉的聲音呼喚著她名:「涅副隊長?」

  她回首,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有著和她相仿的髮色,而她臉上帶著不同於自己的笑容,宛如春,宛如朝陽,可卻有一絲病後的憂容,但瑕不掩瑜,她始終看起來如此活潑。

  「雛森……副隊長?」她微微驚訝來人的呼喚,但依舊露半絲情感於形色。這站在蕭颯秋風中凝立的正是護庭十三番,十二番隊副隊長──涅音夢,而那來人是與她同官階的五番隊副隊長──雛森桃。

  「沒想到涅副隊長會獨自出實驗室,涅隊長不在麼?」雛森微帶笑容的問著音夢,因為她總是與十二番隊隊長──涅繭利在實驗室待上十天半個月,幾乎都不出門,而她也鮮少看見音夢獨自走動的身影,她幾乎都和涅繭利形影不離。

  「是,繭利大人因公出去了。」音夢仍用著她那毫無起伏變化的聲音說著,縱使那聲音優柔好聽,卻無神的像是娃娃般,就好是沒有情感,好似沒有──靈魂。

  「這樣啊!涅副隊長要和我去走走嗎?」雛帶著些許期待的眼神望向音夢,讓她斂下眼眸,輕道:「嗯。雛森副隊長,只管叫我音夢便是。」

  雛森微微一怔,隨即又展開笑顏與音夢並肩而行,賞著瀞靈庭內的秋色,落葉紛紛,蕭蕭風聲又從耳畔呼嘯而過。這條瀞靈庭的秋意大道上,遍地枯葉,盡是殘朽而敝的枝葉,就像枯萎的生命已到了盡頭,輕泛如流水般無盡的愁,如此淒然。

  雛森微瞄音夢,她的神色依舊冷然,宛如沒有靈魂的軀體,過去她看見音夢時,都感覺她似乎只是按照命令行事而已,沒有自由。也許她是被涅繭利束縛住了也不定,她是這麼想的,但也有可能,他們父女關係極佳?對她來說,十二番隊,是個謎,深沉而神秘。

  音夢隨著雛森漫步著,靜靜的聽她說著許多她從未聽過的趣事,即使雛森的語音有些軟軟的,大病初癒的有些中氣不足,但她依舊覺得些許有趣。她自被涅繭利用他新研究出的技術給製造出來後,她的生命就只為他父親──涅繭利一人而活。

  儘管,他經常只是將她當做一種實驗而出的物品,但她總是無悔的跟著他,只因她的生命只有他,只能為著他打轉,因而成日與繭利埋首於實驗室,與其他死神們鮮少有交流,更別說是與死神外的虛、人類接觸了。

  只是偶爾會與護庭十三番的副官們有些交流,她的生活最大也僅止於此,她也不曾去想過這以外的生活,縱然有,那便只是個空夢,不可能會實現。

  但卻在前些日子,有幾個旅禍闖入屍魂界,揚言是要將死囚朽木露期亞救出,而繭利對這群造成屍魂界大騷動的人們十分有興趣,所以不斷搜尋與捕捉他們。

  沒想到卻失手了。

  他在將她洩憤打成重傷後,轉而對付捕捉到的獵物,一位少年滅卻師──那是她與繭利都始料未及的。這位少年滅卻師雖中了疋殺地藏的毒,卻也將繭利打成重傷逃亡。

  在繭利化作一堆液體逃走,卻留下了身負重傷的她,她拖著殘痛不堪的身軀,望著同負重傷的那名滅卻師,緊抿了雙唇,下了個決定,那就是救他,免了他的苦痛。

  「滅卻師先生……請等等……」她努力從地上掙扎的爬起,但卻無奈因被疋殺地藏砍到而手腳不能動彈,全身癱軟在地,只見那滅卻師停下了本來欲離去的腳步,回首望向她,臉上充斥著疑惑。

  「解藥在我左手臂的副官臂章內……請取去吧。」她又說道,只見他滿臉驚訝的走近,過了半晌才將解藥取出喝下,他問了她有關於她父親的事情,而她也微顯笑顏的回答他。

  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問起她與她父親,問著她的感受,雖說他是敵人,卻讓她心中有股暖意,在體內擴散。這樣讓她素時凝著的臉龐多了些許笑顏,也是鮮少心中有了一絲不同於對繭利的感覺。

  似乎,她那沒有靈魂的生命起了些變化,她的生命似乎在心的橋樑上,與他人遇合。那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觸,縱使與他交談不過數句,卻牽引出很大的震撼,好像蓬與萍在湖面上相遇了一般。

  但相遇之後終是別離,人生不就是這樣離離合合的?

  她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耳畔伴隨著縈迴的那聲:「謝謝……再見了。」那是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令她反覆思了又思。再見,定就能再相見嗎?可他說了再見,心中是認為他不會虛言的,也許,他們真能夠再相見。

  這一切不過就是這樣,偶然邂逅,又偶然分別。再繁華寰塵中,飄飄蕩蕩,似那飛蓬,又似那飄絮。

×    ×    ×    ×

  在經過闖入屍魂界之後,引發了一連串騷動、陰謀,而事後又從翻騰的巨浪轉趨為平靜,就像不起漪圈的湖面,靜的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屍魂界是如此,現世亦是如此。這個時間彷彿是變動的轉折點,是秋,溽夏與嚴冬的過度點,一切都在枯萎,一切都在凋零。微帶愁緒般刺痛的秋風直捲已掉落得枯葉,也拂起了濃濃的商意。

  此時已是深秋,在空座町,一條兩旁植滿高樹的大道,大樹早已別了夏日的蓊鬱色彩,不似那時的朝氣蓬勃,似已成了垂垂老矣的黃髮老人,而那零落的葉掛在枝上搖搖欲墜,其餘早已成了樹下泥塵。

  隨著微冷的秋風,傳來一陣踏碎枝葉的腳步聲,一道英挺斯文的身影,獨個兒悠悠地走在這落葉飄搖的大道上,白色的制服挾著幾抹拂來的商意,高潔而狂,漫灑在道上的狂,帶著幾分自視甚高的桀傲不馴。他正是滅卻師──石田雨龍。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又撥了撥那頭被拂亂的深藍髮絲,此時,一片不偏不倚的打在他髮上,他慢條斯理的取下它,將葉托在掌心望了望,停下腳步一怔,這時他才發覺,又是秋天到了,那片落葉都已乾癟枯黃。

  這也意味著,自離開屍魂界已有了數月之久,而自從那時被一名死神所救,也經過了差不多的時間吧?這件事他始終耿耿於懷。他是憎恨死神的,以他的身,他的心,他流著的血,都該是和死神對立,但那時將死之餘,卻被一位死神救了。

  當時他中了涅繭利的疋殺地藏之毒,雖將他殺成重傷,但自己中毒卻難逃一死,意外的,涅繭利那位被他打得厭厭一息的副官,取出解藥救他。霎時,他望著那位死神的面容,除了受傷的狼狽,看起來十分秀麗姣好,卻帶點無神而略略憂鬱的眼神,雖然和她說話之際,比之起初見到他時更加有笑顏,但就還是有那麼一絲無神,彷彿……沒有靈魂。

  不知何故,卻憐惜起眼前這個被打成重傷的死神,他曉得,那是涅繭利所造出來的人,並非真的死神,也非真的靈魂,該用個形容詞來描述她,那該是──帶著靈魂的娃娃。

  是很相似,她那無神的面容,看起來總是鬱鬱寡歡。而那時他沒有經過多想,便隨口問了她幾句有關於她與涅繭利,而她也毫不諱言的說著自己的感受,彷彿他倆已熟識多年。而為何,他會這麼和死神談話?即使是被她給救了性命,但也僅只說聲道謝便好,但為何、為何?

  他不明白,始終是想不透的。

  猶記,當時他在離開時說了謝謝而後便緊接了聲有些不自然的「再見了」,再見,他便是要與她再見面嗎?這似乎比登天還難,他是不太有可能再去屍魂界了吧?這些日子他一直想著這麼個問題。

  一陣西風又是呼嘯而過,似是在他耳畔低語著、空吟著他的迷惘,不斷、不斷的撩撥著他那頭整齊髮絲。西風又起,又是捲起了一陣落葉狂掃,掃過了他的身畔,輕嘆。

  已是秋了,總是在這漫地枯黃落葉的秋天會牽引著愁,如高山深豁般,不斷縈繞著、低吟著那凋敝消逝的生命。除了這樣的愁,今年的秋卻不太相同,這是爆發與大敵血戰的寧靜前夕,這是他經歷大難的之後,這是……他曾被一個死神所救的秋。該說是愁,還不是愁?

  人生不過就似那飄蓬飛絮,聚了又散,聚了又散,相逢之後,即是別離。他們不過就是在世上的幾粒微塵,任憑著謂之命運的風,不斷飄飄蕩蕩,人與人之間,不就是這樣嗎?

  他又在道上徐徐而行,推了推鏡架之後將雙手放在口袋中,任憑著西風吹打他的身軀,想著仍想不透的問題。

  「喲,石田──」驀地,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大呼著他的名。

  他回首,映入眼簾是極具兩頭燦爛色澤的髮絲,是兩道熟悉的身影,有著相仿髮色的兩人,偏生都是非常燦眼的桔色。他再清楚來人不過了,於是推了推鏡架,就似平常那帶著些冷然的語調問道:「黑崎、井上,有什麼事情嗎?」

  只見他們兩人對望了一眼,又聽織姬偷掩著笑容問道:「啊啊……石田同學,我們正好要去屍魂界一趟呢,我們在想呐……石田同學願不願意一起去呢?」

  接著又望他們意味深長的對望了一眼,就連一護的嘴角都泛著微笑望著他,雨龍輕皺眉頭,又推了推鏡架。聽著織姬所說的話,他微微震了一下,但倏忽而逝,誰也看不清他內心的動盪。

  屍魂界嗎……?也許這就是那再見的契機。

  「啊啊,石田同學默不作聲就是答應啦?」織姬笑道,拉住了他矜持住的身子,拖向他們來路,又大呼:「要趕快囉,阿散井先生、朽木同學都在界門等我們呢!」

  「……井上同學。」雨龍望了望她,又望了望笑得意味深長的一護,打從心底覺得這似乎是他們設計好了,有種掉入圈套的感覺……

  不一會兒,他見到了戀次與露琪亞,他們敞開了通往屍魂界的大門。而他也走進了這條路,曾經走過的那條路,當初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呢?他有些遺忘了,但是很確信當初和今時定有很大的不同。

  腦海中,又猝然浮現了那道娉婷的身姿,和她的面容。他嘴角輕輕勾勒出輕描淡寫的弧度。

×    ×    ×    ×

  「音夢小姐?」

  雛森的叫喚,呼醒沉思的音夢。她見音夢神色有些異樣,似乎在這蕭颯的秋天中多了分溫暖氣息,這是她從未在音夢臉上見過的神情,眼神也輕泛著不一樣的燁煜光輝,彷彿……就在那一瞬間有了靈魂。

  「是?」音夢驀地回過神來,望著雛森望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怪,隨即又問道:「雛森副隊長,怎麼了?」

  雛森輕笑,抿著微紅的薄唇。隨即她又指著週遭,說了說這秋的景色:「音夢小姐,這秋……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的吧,偶爾就是會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像是風吹落葉,葉又碰巧的掉落在許多地方,像是……湖面。」

  「也許都是偶然吧。」音夢別具另一番心思的說著。一切就只是循著緣,偶然聚合,又偶然別離,人與人就是這樣。

  「哦?」雛森停下了腳步,抿了抿唇,又喃喃地道:「偶然?偶然?」

  雛森深思著,似乎悟了什麼道理,卻又失了什麼感覺似的,依舊停滯著腳步。而音夢也若有所思的,沒望見雛森的出神,逕自走著,驀地,有種熟悉的氣息襲上心頭,直撲著她心所思之事。

  又是一陣秋風拂過,音夢微抬本低著的頭,一道熟悉而修長的身影映入眼簾。她倏地微睜眼眸,蘊著一絲驚訝,隨即又平靜的笑了,那是之前的那位滅卻師。

  「滅卻師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死神。還有,我不只是滅卻師,還有名字,石田雨龍。」
  「是……石田先生。我也不只是個死神,石田先生知道我名字的。音夢,涅音夢。」
  「……音夢,我們又見面了。」

  是偶然?也許已不再是偶然,當初只是那人與人的偶然相逢,又偶然別離,而今,不再漫無目的,心已有了所往,即成相逢,相合。


後記:

  終於打完啦!我第一篇雨音ˇ
  就這樣淡淡的,柔柔的結束了。
  雖然以我的文筆是很破壞氣氛(淚)
  好像鮮少看到雨音這配對,嗯……(比起其他來說,是少很多很多啊)
  說起這篇的靈感是很奇怪的,突然就飛進我腦子裡啦,那時候是大考期間,又因為某些事情碰不到電腦,所以就寫了一些這篇的手稿。
  雖然結尾很明顯的十分潦草(被毆飛),不過還是很喜歡這篇(燦笑)。
  噢噢,明天可以早一點回家,這樣又可以趕文啦(炸死)
  運動會的假日真是好物ˇ


                      古調2006‧11‧7

  以下為有些地方的解釋ˇ
  含有破壞氛圍因子,若不想破壞氣氛的,請勿拉下(炸死)



  ×幕後

  就在靜靜而平淡談話的兩人遠後方,傳來雜亂數人所交談的聲音。
  「喂喂,我說露琪亞,妳為什知道石田那傢伙哪時結識了十二番隊副隊長?看起來熟的?」躲在草叢裡頭偷看的一護問著。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她驕傲的說著,接著又望了望身旁的織姬,道:「妳說是吧?井上同學。」
  織姬又偷笑了笑,說道:「就黑崎同學說石田同學最近魂不守舍的……」
  「……又經過了些『小道消息』,之後我們當然要助人為快樂之本嘛……所以我和戀次就幫了個忙,你說是吧?」露琪亞又望向身旁的戀次。
  「囉嗦──不過真不知道涅怎麼會和這傢伙熟識。」戀次斜睨著露琪亞,又望了望遠方的雨龍和音夢,心中大呼不可思議,平常的音夢不就是整天和繭利浸在實驗室?
  「不過能幫到石田同學,那是太好啦!」織姬又掩笑道。

  ──果然是有陰謀的。



2006-12-01 20:40:41

喔喔?石音耶?!( 事實上已經看第三次了 )
很抱歉看了又默默飄走,是ˋ是我的手不會動阿!( 淚 )( 轟死 )
我實在是個大懶人...( 跪 )

喔喔?石音耶?!( 眾:這句話你說過了吧? )
我喜歡石音~可是這是很稀有的配對哪!=   =+

淡淡ˋ柔柔的,恩恩....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形容的真好,省去我思考如何形容這種感覺的的時間~( 天音:國文白痴ˇ( 指 ))
要你管!( 狠瞪 )

版主回應
嗯嗯ˇ沒關係的ˇ
我還以為沒人看呢||……(以為石音真的那麼冷門嗎XD?!)

是很稀有,相較雨織之下(嘆)
我比較喜歡石音!~~

嗯,總之有人看,很高興吶(燦淚)
謝謝魚大ˇˇˇˇ
2006-12-03 15:01:01
蓮姒 2006-11-10 16:57:24

古調姊姊!!(飛奔)
我終於考完啦!我要瘋狂的玩電腦ˇ(謎:妳不擔心成績嗎?)

我喜歡淡文ˇ淡文和悲文最能讓我感動了ˇ
嗯,我又看了篇姊姊寫的死神,我已經下定決心考完試要看完死神連載了ˇ(興奮)

小道消息,真好!
最後那一段哪,我覺得不會破壞氣氛,反而有熱鬧的感覺ˇ我愛看熱鬧啊!

姊姊也最近才考完吧?
解脫真好ˇ

版主回應
姆呼呼OwO,這個日期…好久沒回覆了XD||
不過我們是11月底才考段考唷ˇ(笑)

總之現謝謝妹妹了ˇ(感覺日期太過久遠,不曉得該說什麼XD)
2006-12-03 14:5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