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28 22:07:15店小六

斷背山感言...

我喜歡看電影!且一部片至少會看個二次以上!

所以我非常喜歡電影配樂!讓我回憶每個劇情畫面... 曾震撼我心之處!!


  (BrokebackMountain )(中文譯名:斷背山又譯:斷臂山)
         導演:李安AngLee


雖然開場不是老來的艾尼斯在疾風吹打的拖車裡緬懷宛如夢境的往日辰光,而是直接從艾尼斯(希斯萊傑飾)要到斷背山牧羊前,在活動拖車當作的辦公室外,與傑克(傑克葛倫霍)的初次見面。



  雖然希斯萊傑與傑克葛倫霍明顯要比原著刻畫的兩位主角帥上太多:
書上說傑克雖然長得算好看,一頭捲髮,笑聲輕快活潑,但對一個小個子來說腰粗了點,而且一笑就露出一口小齙牙,而同樣叫傑克的演員葛倫霍卻總是陽光燦爛得連濃眉也一塊笑彎;至於希斯萊傑,也和原著邋里邋遢,胸部有點凹陷,上身短,腿又長又彎的艾尼斯,相去甚遠。



儘管如此,就文學改編電影的角度來看,李安的【斷背山】依然算是相當忠於安妮普露的原著。


「改編」畢竟不是一字一句地橫向移植就好,而得尋找到不低估電影卻也對得起原著的轉譯方式。


李安多花了一些篇幅鋪陳兩人初次見面的陌生、愐靦與沒有期待;其實是為了讓後來分別時,同樣的路程變得不捨與難耐。


過去多數論者都認為電影太「明」,不如文學「含蓄」,但近年我益發覺得這未嘗不是只看到電影的「影像」表面而忽略其內在意義指涉的一種誤解。


安妮普露在書中第一次稍帶”性暗示”的描寫是艾尼斯「脫下靴子和牛仔褲(沒穿內褲,沒穿襪子,傑克注意到),揮舞著那條綠色的毛巾,把火苗扇得又高又旺。」


到李安的電影,希斯萊傑在後景的肉體則是模糊的(但確定是裸體),被強調的也不是毛巾或火苗,而是傑克葛倫霍在鏡頭前景的那張臉。


同樣是經過「看」的行為而刺激觀(讀)者腦的想像或心的感動,文字與影像的差異,提供不同創作者詮釋的可能,即使在精神與意義上是共通的,但方式卻可以不同。


不過最有趣的一個差異在於「看的速度」。


「斷背山」做為安妮普露「懷俄明故事集」當中的一個短篇,篇幅不長,你可能二三十分鐘就讀完或因感動而將速度變慢,但終究很難不對她用如此短捷的篇幅寫出兩個男人長達二十年感情的健筆,感到佩服。


但電影卻由不得你決定快慢,你必須跟著李安規定的步調看,觀眾的印象不再是短捷有力,反而是細膩綿長。


這當中的差異其實跟他們與各自所屬的文體陣營息息相關,一個是「斷背山短篇小說」,一個是「斷背山劇情長片」。


而李安的長,影響了電影的慢,其結果則是讓許多在閱讀被忽略的細節,因他苦心經營而另生華采。


我非常喜歡兩人下山後分別的戲,他們”看似灑脫”地各自道別,開車的傑克,從後照鏡看到用走的艾尼斯及身後的斷背山愈變愈小,當他無法再見到艾尼斯以後,我們才看到佯裝鎮定的”艾尼斯躲進路旁小巷,在背光中扶著牆乾嘔、失聲痛哭,甚至對一個路過好奇的男人咆哮咒罵”。


對電影而言,這是個”相當重要”的時刻,甚至比他在山上鐵齒地強調「我不是同志」更有力量,他的”壓抑、痛苦、以致於日後的決定和處境,都在這一刻決定性地呈現在銀幕上”。


李安在鏡頭、光影上的巧心安排,讓它產生巨大的力量卻不失之浮面。


同樣的,正因為「視覺性」的關係,我們顯然會比讀小說時,更注意到艾尼斯婚後與妻子之間的魚水之歡,總是將她「翻過來」的習慣,其中”曖昧”,不可言喻。


李安向來是描寫家庭關係的高手,這讓艾尼斯的妻子一角(蜜雪兒威廉絲)顯得更加立體,艾尼斯自限於不能托出的同性戀情,卻讓悲苦外延到同樣有苦難言的妻子身上,李安對此角所賦予的同情與理解,讓蜜雪兒威廉絲的表現空間相對於小說,增大不少。另外,艾尼斯的女兒雖然出現次數不多,但總有關鍵性的作用,她標示了艾尼斯的離婚並未給滿心歡喜的傑克帶來任何承諾的可能、和女兒的新家庭聚餐則提供了前妻揭露艾尼斯與傑克真實關係的機會、女兒還對艾尼斯另一段與酒吧女侍的露水姻緣做出議論、甚至到最後她因愛成婚的訊息都勾起艾尼斯對傑克更多的想念,讓她的每次出現都宛如時光流逝中的生命座標,而且透過她和父親的關係,也讓本片最受關注的同志議題,有個更廣闊的解讀空間。



如果說李安首次贏得國際大獎的【喜宴】(1993柏林影展金熊獎)是讓同志因為服膺父權結構的期待(傳宗接代)才有存在的立場,那麼最近掄元的【斷背山】(2005威尼斯影展金獅獎)則是反過來觀看囿於保守禮教而隱身衣櫃,帶給自己與愛(家)人的痛苦。


這裡面沒有同志運動的先鋒形象、也沒有撼人的口號理論,不激烈、不極端,安妮普露寫活了”粗人的細膩心境”,李安則拍出了讓人”感同身受的壓抑情感”,(如果這樣還能引起反彈?那就更加說明斷背山式的悲劇是怎麼來的。)


我蠻欣賞李安沒避諱傑克生命歷程中的其他同志經驗(與小丑牛仔的示好未遂、在得不到艾尼斯承諾後的墨西哥買春、以及和鄰居男主人的曖昧關係),這不是如某美國影評人所說的「性愛獵食者」如此粗鄙且帶歧視性的比喻所能輕言解釋的,他不僅對比出艾尼斯的壓抑,呈現了一個人性化的同志處境,也和艾尼斯的妻子一樣,成為這種”逃避心態的受害者”。


然而艾尼斯又是那麼”令人同情地活著”,懷俄明州和牛仔傳統在劇情或他的觀念裡不是沒有意義的裝飾,因為”正是這些人事地域所象徵的封閉價值扼殺了他面對自我的機會”。


希斯萊傑的詮釋是他從影至今的最佳表現,傑克葛倫霍的外型或角色個性都非常討人喜歡,不過在演到中年部分,那個假肚子和嘴上的鬍髭依然難掩他的青春稚嫩,而不如希斯萊傑透過念白與表情所傳遞的滄桑來得有說服力。


飾演傑克妻子的安海瑟威的表現最為有限(不過此角在原著也較不突出),尤其在婚後的部分,誇張而一再變化的髮型,簡直像在參加伊莉莎白泰勒【巨人】造型模仿大賽(伊莉莎白泰勒在1956年的【巨人】中飾演德州大牧場的女主人)。


最後還是要談談它動人的結尾。......


艾尼斯在接獲傑克死訊後,去他父母家希望能帶傑克的骨灰上斷背山,結果骨灰沒要成,卻發現了一樁更動人的秘密:”傑克臥室的衣櫃裡,有件襯衫裡面套著艾尼斯的舊襯衫”,那是當年他們在斷背山工作時穿的,因為”衣袖上還留有打架所留下的血漬”。......


「兩件襯衫,就像兩層皮膚,一件套著一件,合二為一。」安妮普露描寫得詞短情長,李安則拍得另帶玄機。...


首先,當艾尼斯接受傑克的母親提議去臥室看看,當他發現秘密並拿著這兩件「連體襯衫」下樓時,傑克母親立即點點頭地拿個紙袋迎上前去,讓他裝好帶走,”暗示了她對這段戀情的瞭然於心”。


再者,影片最後艾尼斯打開衣櫃,讓我們看到”兩件洗乾淨的襯衫”和一張”斷背山的明信片”,一起釘掛在門扉上,但”兩件襯衫的「位置」調換了”,過去是「你中有我」,現在則是「我中有你」,這是在視覺上明顯被凸顯的,也是加強電影可能無法像小說在描述艾尼斯初見這套衣服時的震撼感受,甚至用以延長艾尼斯情緒波瀾的妙招。


此時才剛祝福完女兒結婚決定的艾尼斯,打開衣櫃,對著宛如摯愛見證的襯衫,說出「傑克,我發誓……」。


這句話小說也有,但情境則不如電影煽情而激昂,我不曉得此刻鏡頭帶到的窗外遠景是否就是”斷背山”?


但這句話既像個”遲來的承諾”,而李安為這句話說出之前所做的種種安排,則處處流露他溫情與細膩的痕跡。


我先看小說,讀罷此篇,掩書讚嘆,忍不住流連再讀,深怕錯漏了任何佳句。


後看電影,李安的小心翼翼,雖讓表面看似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卻又在關鍵處盡得神髓,並且適時流露他自己的詮釋與觀點。


雙贏,並非文學電影的「常態」;儘管【斷背山】的熱門還有去年好萊塢主流大片的整體表現不佳,以及同志相關議題影片蔚為風潮等外在因素影響,卻無礙他在執導上的成功事實。


《斷背山》中,有兩段輕描淡寫卻令人怵目驚心的敘述,都出現在男主角艾尼斯(希斯萊傑飾演)的腦海中!


一段是他小時候親眼目睹的殘殺:一個老同志牛仔遭到殘忍極刑處決的畫面.


另一段則是當他聽聞死訊時:眼前一閃而過,摯友遭受”無情施暴”的影像。


這駭人的衝擊,震得我”背脊一冷”,那種”無望的悲傷,更完全說服了我”,讓我相信了這段”愛情的強度”,相信了他們的”掙扎與恐懼”。


在鋪陳這個長達二十年、容易被簡略地劃分為「同性戀情」的愛情故事中,李安似乎又找回了他描繪情感最熟悉的那種獨特態度,一種”含蓄克制、壓抑內斂”,卻並非”冷眼旁觀、無動於衷的完美距離”。


在幾場釋放感情的關鍵戲中(第一次分手、最後一次分手,以及收場),他的情緒節制”與”感情涉入”,”拿捏得無懈可擊”!


演員們細膩的臉部與肢體表演,爆發出驚人的張力,卻”毫不流於濫情感傷”,讓每一下的力道,都”搥進了觀眾心底,那個他所想命中的點”。


也因此,這個從輕薄短篇小說改編過來的電影,有著出奇豐厚紮實的感情內裡。


而《斷背山》令我最感興趣的,有兩個部分


第一個是西部。

《斷背山》在類型上當然不是一部「西部片」,美國中西部懷俄明州寬闊蒼茫的背景、印象中牛仔於馬上呼嘯馳騁的英姿,在這裡卻變成一種艱困求生、崇拜陽剛的生命禁錮,一種美國傳統、牢不可破的幽暗中心,即便是在那各種自由與反叛思潮席捲美國的六、七○年代。


原作者安妮普露乾燥的筆觸,刮出窒息的氛圍,冷冷地戳刺那保守的核心。


而溫煦如李安,則是運用了西部類型的經典印象-原野、牧場、酒吧、鄉村樂,強化了那傳統價值觀龐然無法撼動的面貌。


而那我們幾乎分不清是真實或想像的死因詮釋,在巧妙的曖昧中,更讓我們感受到那勒住頸子要人們「不可說、不敢想」的緊繃壓力。


「如果不能改變它,就只能忍受它...那是我們所無法馴服的。」


第二個則是家庭。


李安電影中向來不會缺席的元素,而李安也確實是個懂得將人們對家庭那股愛恨交織、近情情卻、欲走還留的情愫,呈現得絲絲入扣的能手。


《斷背山》的一開始,在出身於美國西部的傳奇作家賴瑞麥克穆崔(【最後一場電影】【寂寞之鴿】)的巧妙改編下,安妮普露簡單交代的人物背景,就轉換呈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家庭情節」:傑克是家庭的逃兵(做什麼都比幫老頭好),艾尼斯則是個被放逐者(父母早逝,兄姐各自婚嫁),傑克企圖掙脫家庭束縛,而艾尼斯則渴望著家庭的庇護。


於是,他們間的感情,對傑克而言,是種無法滿足的慰藉,對艾尼斯來說,卻是無法承擔的慾望。



「我們原本可以有個美好的生活,有自己的地方,但你不要,所以我們只剩下斷背山,一切都只建立在那兒了...你完全不明白那有多糟,我不像你,我沒辦法忍受一年就這麼幹上一兩次...我真希望能知道如何離開你。」傑克說。.......


「就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樣,我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不是...我已經無法再忍受像這樣子活下去了。」艾尼斯說。........


再看看李安怎麼呈現家庭與婚姻吧!


在影片中段後,編劇靈巧的設計,對比出兩人各自的婚姻生活,而在攝影與藝術指導充滿默契的搭配下,其中一部分,呈現出了昏暗、顫動不安、壓迫、局促的藍領生活,而另一部分,則彰顯出冰冷、明亮、生硬與疏離的白領情境,而同樣暗伏其中的,則是兩個男人惴惴不安的憤怒情緒,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然後,影片輕輕地跳到了斷背山,豁然開展的遠山淡景、蔥林流水、營火夜星,兩人輕鬆地談笑、擁抱、騎馬...我才看到,這段”愛情的真實意義”,那是一種”對現實的逃脫”,一種對”自由與青春的盼望與緬懷”。



在《斷背山》中,我看到了李安前所未有地展現出他對於露骨性愛的坦然(不像《喜宴》裡只有脫了一半的褲子),以及他對於殘酷環境的直視與慨歎(甚至可以放大到對於當前美國保守氛圍的觀察),讓我們看到了他成為一個心態更成熟、涵養更豐厚的創作者,轉變的痕跡。


然而,李安也仍然是我所熟悉的那個溫暖、沉穩、善意的導演,在影片的最後,我們彷彿又看到了他的”寬容感性”。


家庭這個符碼,在死訊傳來後又再度出現,我們跟隨著艾尼斯造訪了傑克如鬼屋般的老家,與他幽靈般的父母。然而在那兒,一個樸實乾淨的小房間裡,他卻找到了兩人從不曾說出口的「愛的證據」。


在影片的尾聲,女兒捎來了喜訊,似乎象徵一個新的家庭即將誕生,帶給了看來一無所有的男主角,些許的慰藉。


而最後的那句「我發誓...」,在安妮普露的筆下,看似是一種自由心志、無須承諾,也或許是無言以對的未完成句(『傑克從未要求他承諾什麼,而他也不是那種擅長發誓的人』).


而在李安的電影中,卻像是帶著些許執著與信仰的肯定句,彷彿給了他鏡頭下的人物,或許也包括觀眾,更多生存下去的意義與勇氣。







yes!

I swear...

「God,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




Milton 2007-04-16 23:34:52

西元1992年之前,醫學上明確指出同性戀的臨床表徵包括同性伴侶彼此有非性器官的身體(手腳.臉.軀幹等)接觸或同性伴侶彼此有性器官(乳房陰莖.陰蒂等)的接觸。
性學博士金賽於一九四八年將同性戀定義為「一個和自己同樣性別的伴侶有過肉體接觸,並達到性高潮的人」。
美國康乃爾大學醫學專科大學的精神病學教授艾瑟(Richard Isay),著作一本『身為同性戀』,提出反駁:有些人可能礙於社會及家庭壓力、內在心理衝突等因素,而不敢或選擇不與同性發生性行為,卻抑制不住對同性的性幻想,單方浸淫在興奮狀態中,而這種人照金賽博士的分類,就成了「漏網之魚」。
另外,青春期之前偶發的同性戀式性行為,基於玩鬧和好奇的成分較多,也不能涵蓋在同性戀的範疇中。
另有一派較嚴格的說法,必須在性偏好習慣、情感投射、社群歸屬方面,都以同性為對像才算是同性戀者。
現代精神醫學已經排除同性戀的疾病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