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12 10:32:12SummerRed

20歲的生死遺言


眼淚澆濕的白菊,攜帶鬱傷和不捨臥進棺木。離開那天,是否還能聞到感傷的菊花香氣?這樣,就可以把你牢牢記住啊。

年華20談生死遺言,會被擔心庸人自擾,沒有所謂樂觀或悲觀的界定,因為放不下,所以習慣不去預覽關於死亡那一頁。那天深夜,心臟突如其來的狀況,20秒間生死交錯,意志和呼吸一樣細微薄弱。懼怕死亡的瞬間,才發現有許多放不下,甚至還未來得及告訴你,把我記住。『我記得你說過你比別人會更要求自己。』所以開始練習不再畏懼,即使是一個人離開的那一天。你知道的,我那好勝的個性。

那一刻,我害怕死亡。

來不及心理準備;來不及流淚;來不及說喜歡;來不及書寫生死遺言。
說穿了,就是害怕一個人離開。參加的第一個葬禮,是阿嬤過世的時候,國小一年級,跟家人親戚圍繞著棺木哭泣。當時對死亡的理解,是一種難過的情緒,永久分開,離別以後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如果離開那一天,誰會帶我到那個地方去。當棺木臥躺深穴,塵土覆蓋熟悉的臉孔,以前的盟誓約定會不會從此沉睡不醒,埋葬的禮儀會不會真的繁衍思念。
掉淚是儀式,或是難過,你將忘記這個人。

那天起,思考死亡。還有明天,我一直是這麼想的,所以錯過許多事情一次後再一次。我們習慣去後悔,這沒有好不好,只是對生活我們採取同樣的態度,認為後悔似乎比受傷害或失敗,好過一點。『你有沒有更清楚做真正的自己?』那晚以後選擇更平實的過日子,可以不要後悔跟遺憾。『雖然離開,卻不希望愛他們的人難過哭泣。』原諒我的自私吧,如果那一天來臨,請你流淚,讓我知道你也感傷。記得我很愛焦慮;記得我不愛全罩安全帽;記得我最愛聽Leaving on a Jet plane;記得我多麼好勝;記得留住那麼一點蛛絲馬跡,請記得我。可以不要後悔跟遺憾,離開那天我也會哭泣。只是,你不會看見。

20歲的生死遺言,沒有畏懼死亡。更用心過每一天,卻不一定要是陽光天晴。葬禮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後,你的難過不是把我遺忘,是為彼此真正的付出道別珍重。那一天,是否還能聞到感傷的白色菊花香氣?這樣,就可以把你牢牢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