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19 01:48:20SummerRed

回家

行李箱滿滿一年半的思念,坐上CI673的班機返往馬來西亞。

回家,這一次百感交集的旅程。闊別一年半後從新踏足這塊土地,很多記憶卻開始若隱若現,遺忘的,刻骨銘心的;丟失的,抓住的。重組編排的動作混擾著思緒的清醒,抵步前的焦慮,就是害怕面對太多的改變。街道、山丘、人群、車輛,我搜尋記憶裡的存檔備份,試圖組合之前熟悉的面貌,勉強打壓心中那些凌亂與矛盾。有甚麼好焦慮的?只不過是害怕所持的記憶不再美麗,自私賦予無限的保存期限來奢求一切,如記憶般尤新美好。分秒的指針輕易就戳破脆弱的假像,感覺怎麼就是變了?五味雜陳的錯亂與矛盾從時空的縫隙泉湧傾出,淹沒了記憶這條路。心情亂成一團,掩飾只是再勉強不過的騙話。

人們的腦袋是否設有念舊的程式,啟動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你會不由自主的挑剔,變了,很多東西都變了,再細微的變化都會一一看在眼裡。她的男朋友是他不是他;H叔叔患上癌症頭髮一直脫落;高中隔壁班的女同學剛生下一個漂亮寶貝… …於是自以為成熟的口吻,挑剔那些改變打亂了記憶的畫面,不斷追憶過去的種種,這30天裡面,我急欲挽回記憶中的一切。莫名的失落讓思緒失去重心,需要沉澱好久好久,而陌生的侵襲只會令自己越來越難過。眼睛睜大一點,真是很諷刺的難過啊,在發現自己改變是最大的時候,甚麼念舊追憶,都變成華麗堂煌的理由,告訴自己沒有忘記過去甚至多麼在乎。挑剔種種的改變是無稽之談,不如說自己是害怕被遺忘。

飛機離地面愈來愈高,從新回到我要尋找夢想的地方。一個月的時間,鏡頭來不及調出最好的焦距,劇情快閃而過,只錄下清晰跟模糊的畫面。或許,這次發現有些東西牢牢抓住了,有些卻不再屬於自己,誰改變最大已經不再是重點。窗外的天黑,我看見底下的台北依舊亮起大片的燈火,飛機漸漸駛向地平線,對之前的思念也愈拉愈長。來回於赤道和北緯22.5度之間,夢想成真,一個築成夢想的長度。

回家,這一次百感交集的旅程。

走出中正機場的關卡,看見5張熟悉的臉孔,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