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體頌為蔣夢龍老師〈浮生寄懷〉書法展贊
顏體頌為蔣夢龍老師〈浮生寄懷〉書法展贊 壬寅歲杪
貞珉轉搨逾千春,代有髦俊[6]傳其神,
工夫直到杵成鍼,腕底秘訣惟苦練,
胸中磥硌[14]無一物,朗如白日耀秋旻,
二公風骨各嶙峋,耿亮[20]比肩古賢倫,
乃知用心通用筆[21],不獨學書亦學人,
怪君何緣通此妙,顧我無語空微笑,
歎今世道日銷刓[22],幾輩堪與稱同調。
[1] 天性 ﹝宋﹞歐陽修《集古錄》評顏體:「斯人忠義出於天性,故其字畫剛勁獨立,不襲前跡,挺然奇偉,有似其為人。」
[2] 閎中肆外 內充實而抒發於外。﹝唐﹞韓愈〈進學解〉:「先生之於文,可謂閎其中而肆其外矣。」《禮記‧月令》:「其器圜以閎。」《註》:「閎,讀如紘。紘謂中寬,象土含物。」《說文》:「閎:䢽門也。从門。厷聲。」
[3] 端勁 ﹝宋﹞董逌《廣川書跋》:「魯公於書,其過人處,正在法度備存,而端勁莊持,望之知為聖德君子。」
[4] 業履 操持行為。﹝宋﹞蘇轍〈張公安道答呂陶屯田啟〉:「某官學問該通,業履淳固,恥浮言之希世,依直道以干時。」又﹝宋﹞朱長文《墨池篇》:「觀〈元次山銘〉則淳涵深厚,見其業履之純,餘皆可以類考。」
[5] 天下正 《老子》:「清靜為天下正。」
[6] 髦俊 《漢書‧敘傳下》:「世宗曄曄,思弘祖業,疇諮熙載,髦俊並作。」
[7] 準矱 《後漢書‧崔駰傳》:「協準矱之貞度兮,同斷金之玄策。」李賢注:「準,繩也。矱,尺也。貞,正也。」
[8] 任真 但循天真,無所雕飾。《莊子‧齊物論》郭象注:「任自然而忘是非者,其體中獨任天真而已。」
[9] 秀穎 ﹝宋﹞王安石〈謝手詔索文字表〉:「臣生非秀穎,眾謂迂愚,徒以弱齡粗知強學。」﹝宋﹞朱長文《墨池篇》:「觀〈仙壇記〉則秀穎超舉,像其志氣之妙。」
[10] 開生面 杜甫〈丹青引贈曹將軍霸〉:「凌煙功臣少顏色,將軍下筆開生面。」
[11] 巧倩 以巧意經營為美。語本《詩經‧衛風‧碩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12] 拚將 孤注一擲之意也。《三國演義‧趙子龍單騎救主》:「拚將一死存劉嗣,勇決還虧女丈夫。」按《說文》:「拚:拊手也。从手。弁聲。」段注:「此則謂兩人手相搏也。」謂兩人相見歡喜,以手互拍擊。音卞,此本義也。《禮‧少儀》:「埽席前曰拚。」《疏》:「拚是除穢,埽是滌蕩。」後人稱掃除為拚掃,拚義始變,有〈問韻〉方問切奮、〈文韻〉方文切分,二讀。俗語讀如拼命。
[13] 翛然 自在貌。《莊子.大宗師》:「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
[14] 磥硌 ﹝漢﹞〈封龍山頌〉:「磥硌吐名,與天同燿。」即累落。
[15] 錢東注 錢灃(1740-1795),字東注,號南園,雲南昆明人。乾隆三十六年進士,四十六年,考選江南道監察御史。甘肅布政使王亶望冒賑折捐事發坐誅,縣吏株連死者數十人。灃疏劾前陝甘總督畢沅瞻徇回護,請比捏結治罪,有詔降沅秩視三品。四十七年,劾山東巡撫國泰、布政使于易簡吏治廢弛,各州縣庫皆虧缺,上命大學士和珅、左都禦史劉墉率灃按察。灃至山東,發歷城縣庫驗帑銀,果假市銀補庫,因召商還之。復按章丘、東平、益都三州縣庫,皆如灃言。帝旌灃直言,擢通政司參議。四十八年,遷太常寺少卿,再遷通政司副使,出督湖南學政。五十八年,服除,授戶部主事。引見,即擢員外郎,復除湖廣道監察禦史。時和珅愈專政,大學士阿桂、王傑,尚書董誥、福長安俱為軍機大臣,不相能,入直恒異處。灃疏請敕諸大臣仍照舊規同止軍機處,帝為申誡諸大臣,並命灃稽察軍機處。和珅素惡灃,至是銜之尤深。以帝夙許其持正,度未可遽傾,遇勞苦事,輒委之。灃貧,衣裘薄,宵興晡散,遂得疾。六十年卒。澧書學顏體,得筆法,惟點畫率直,如其為人,亦書因人品重也。
[16] 陽剛 李瑞清:「能以陽剛學魯公,千古一人而已,豈以其氣同耶。」見馬宗霍輯《書林藻鑒》卷十二〈錢澧〉(臺灣商務書局,二冊,下冊,頁397)。
[17] 華逸民 華世奎(1863-1942),字啟臣,號璧臣。祖籍江蘇無錫,生於天津。光緒十九年舉人,自內閣中書考入軍機處,薦升三品銜領班軍機章京。宣統三年,慶親王奕劻組閣,以世奎為閣丞。袁世凱為內閣總理大臣,升正二品。清亡,棄官寓天津,自號北海逸民,終生未剪辮,不用民國年號,但醉意詩書。與孟廣慧、嚴修、趙元禮並稱津門四家。曾主崇化學會、國文觀摩社、城南詩社,天津文廟主持。程克為天津市長,從商震之議,月奉千元,為世奎所拒。改以六百元助崇化學會,四百元助天津文廟修繕,行至日本掠天津而止。民國三十一年卒,年七十九。家屬及遺老請滿洲國皇帝賜諡,號貞節,蓋遜清孤介士也。其楷書近顏體,行草雖未嫻熟,世以人品寶重之。
[18] 清雄 ﹝宋﹞蘇軾〈題顏公書畫贊〉:「顏魯公平生寫碑,惟〈東方朔畫贊〉為清雄,字間櫛比,而不失清遠。」
[19] 矩度 規矩法度。﹝宋﹞陸游〈建寧府尊勝院佛殿記〉:「懷素坐裂瓦、折桷、腐柱、頹垣之間,召工人持矩度,謀增大其舊。」
[20] 耿亮 正直光明。﹝唐﹞王勃〈上郎都督啟〉:「少懷耿亮,頗慕高烈。」
[21] 用筆 《新唐書‧柳公權傳》:「(穆宗)帝問公權用筆法,對曰:『心正則筆正,筆正乃可法矣。』時帝荒縱,故公權及之。帝改容,悟其以筆諫也。」
[22] 銷刓 銷蝕磨損。《舊唐書‧李宗閔楊嗣復等傳論》:「世道銷刓,一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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