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談話

晚餐過後
外婆、舅舅、父母和我在客廳聊天
外公在晚餐吃好後先回房看電視了

談話一半
外公走出房門叫我進去
我先是猶豫
怕他要塞紅包給我有點心虛
進去後援來是NHK正在播放介紹攝影師上田義彥的節目

沒有中文只有日語對話
我只能依照影片中攝影師的表情
和偶爾出現的漢字還有外公零碎的翻譯推想節目的重點

自信


偶爾外公會和我說點話
對於八十五歲的心臟疾病老人來說
和孫子講講話應該是人生的享受之一吧

應該是去年過年
我曾用黑白負片幫外公拍了一張我認為很美的照片
但因為是黑白的
我怕老人家忌諱一直沒拿回來
而在剛剛的對話裡外公再一次要求我幫他拍照

這次明顯不同

外公：「明天早上再幫我拍，要拍好一點，這以後要給你們拜拜用的。」（上次他說，還有機會）
我眼淚簡直要流出來

這次我會用彩色記錄
希望連外婆也能一起
我會多注意嘴型還有一切細節
包括為了拍照剪短的頭髮


稍早剛到美濃家裡的時候
外公和父親在客廳泡茶聊天

外公心臟的瓣膜已經壞了
血液會有逆流現象
隨時可能導致中風或死亡
開刀又太危險
現在只能平心靜氣的在家生活
不能用力之類

外公重聽嚴重
走路很小步大略是和一般人三比一的步伐
但不至於跛腳的程度

外公幫我倒茶的時候
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