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4-26 11:33:56hcc

趕集

莫札特已經成了書房的背景,一進書房,背景響起,我不懂音樂,C大調第十三號鋼琴協奏曲就這樣,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成了室內背景,那樣冗長的曲名寫在CD的外套上,寫在介紹莫札特的書本上,也可以在我書櫃上那一本分析古典音樂的書上找到,可啊,仍然懵懵懂懂,對於一點都不懂音樂的我來說,化成文字的是一種知識,輕輕流洩的是一種已經習慣到無法放棄的和諧,這兩種都不是音樂本身,我覺得,不懂音樂的我,應該在這兩者之外,還有一種什麼樣的東西,是不懂音樂的我無法自己深刻體味的。

那天,和U相約去聆聽傅聰先生的音樂會,一直嚮往的是傅聰先生的蕭邦。其實,我也不是很知道傅聰,蕭邦對我而言也是一種知識,可啊,傅雷先生的人文修養據說有到傅聰先生身上去,傅聰先生把蕭邦詮釋得極好,也已是好老的新聞。於是,我很想看看那樣的人文修養,如何呈現在一個人的身上,我想體驗一下,蕭邦若是活著,他彈奏出來的樂音將會是怎麼樣。說是聽音樂會,對於我這個不懂音樂的人而言,看的成份會比聽,來得多。

首先,看到了人山人海,像在趕集一樣地,滿場喧鬧,原來有廠商把門票當成酬賓,還在現場發送節目單,我也被送了一本喲,不過是貼心的U早到了會場,先買給了我。人真的很多,我好像還沒在高雄的類似場合看過此種盛況。進了場,見著有人拿著數位像機擺姿勢,這兒拍拍那兒拍拍,不會是傅聰先生的粉絲吧(呵呵,學年輕人用語,只是覺得那樣拍照很好玩)。第一首曲子,費加洛婚禮,大家拍手拍的很熱烈,把指揮先生逼急了,背著觀眾直急著揮手,啊,原來拍錯地方。這些我在傳聞中聽到的事,當晚都成了實。應該是我出席過的類似的場合不夠多,所以直到這一次才碰到?

一襲黑色唐裝的傅聰先生出場了,清瞿的身子,怎麼會有力氣快速且有力地跳躍於琴鍵上呢?我不禁擔心起來。本來心裡還在嘀咕,想看蕭邦卻來了莫札特想看蕭邦卻來了莫札特想看蕭邦卻來了莫札特……還有一大團的高雄市交塞滿了舞台……這時,卻想,還好有市交有胡乃原是莫札特,否則要是如我自己想像的,由傅聰先生整場獨自淋漓地演奏蕭邦,恐怕整場音樂會我將什麼也沒聽進去,因為心裡的聲音可能會因為擔心而像擴音機一樣地在腦子放大--啊,他老人家身體或情緒可承受得了??

傅聰先生很內斂地讓自己縮在大黑色鋼琴後面,卻很淋漓地流洩情感,從樂音……每天每天啊,房間的背景現在成了主題,活生生地,觸動了某根心弦,我無法說清楚那是什麼,畢竟我並不懂音樂,只是好感謝來到這兒,見到了傅聰先生的舉止,聽到了和諧樂音,而兩種都在心弦彈上了幾個音……

希望很快地再見傅聰先生,彈誰都好,我也要拿數位像機去拍上一拍,呵呵,不會只滿足於背著舞台拍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都要……是想說留下傅聰先生身影啦,不過,應該也只是現在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