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就得起床
兩點多才睡 五點半就醒來等鬧鐘響
著裝 揹背包 穿登山鞋
在這樣寒冷的臘月天清晨裡
能蜷在溫暖的被窩裡睡覺其實是最嚮往的
摩托車 大鎖 鑰匙 安全帽..
每一樣都是冰冷的
連引擎都要發動好幾次才願意運轉
一路上除了早餐店外 就冷清可形容
任選了一家進去買早餐
也許是我的毅力感動了天
此時居然也進來了一位漂亮的美眉
有點納悶地想著
像這樣的女孩應該這時候還在睡覺才對
當然也有可能是現在才要回去睡也不一定
嗯 帶著半頂安全帽真是可愛極了
我從鞋子開始 慢慢往上打分數
直到....糟糕！原來她也在瞄我
有點遺憾老闆為何早餐做這麼快
跨上車子繼續往集合地前進
內心澎湃洶湧 外頭寒風刺骨 真是煎熬

早上七點在景美捷運站前客運亭集合
搭欣欣客運往石碇666號公車
一路上不斷有人上車
從空車到滿座 幾乎都是登山客
大家不斷地交換著心得與資訊
到了石碇站就只有我們幾個下車而已
延著河邊走著 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到了登山口 開始卸下後重的衣服及穿綁腿
帶隊的大姊說要一個男的走最前面
我還不清楚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在同學推薦下
我倒是挺樂意走在第一個
是個性所為吧 我不喜歡跟在別人的後頭做事
即使是崎嶇的山路 我仍舊喜歡以自己的步伐前行
每一步 每一個動作 多少都帶著致命性的刺激
尤其在一些路段 任何一個錯誤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是這種冒險與自我掌控的感覺吸引著我來爬山的原因
若能走在第一個 更有種衝鋒陷陣的感覺 真是棒
可惜在後半段的路程就被換到第二個
因為我的腳程太快
把大家操得喘噓噓的
說真的 我已經很克制了
可惜仍舊是個性在作祟

剛開始的路程遇到的人們都是種茶人家
雖不熟識 但自然而然地互相打招呼 寒暄問暖一下
山腰上碰到一位阿伯
似乎早知道我們會到訪似的請我們品嚐熱茶
並在他的三合院前稍做休息且介紹他的茶葉
以及回答我們對一片半倒的牆的好奇
他有隻兇惡的黑狗 直到阿伯對牠怒斥後才願意與我們為友
牠對我特別有興趣 東聞聞西聞聞的
接著揹起行囊繼續趕路 離開後心裡頭有些感觸
一個阿伯 一條黑狗 一片半倒的牆 及一段含蓄的推銷口吻
讓我聯想到的是不安定的政局及貧富不均的政策
只會讓辛勤耕耘的老實人在麗娜颱風及土石流侵襲的多年後
仍舊倚著那片半倒的牆勉強地過著生活

第一座山是筆架連峰
顧名思義 整個路程高高低低變化不斷
一開始就是一大段陡峭的上坡路
必須手腳並用攀著繩索或樹根上山
滿佩服同行的兩位大姊
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接著是走在山的稜線上
在過去 在畫裡 在照片裡
山的稜線不過就是天地的一條接線罷了
而今走在稜線上的感覺只有親身體驗才能體會
兩旁依稀可見的下山坡
讓我對山的感覺不再是征服
而是一種崇敬
一種對時間 孕育 堆積 的崇敬
自古至今 人們要從這一頭到那一頭
就必須穿梭在樹林裡找到適合的路線登上山頂
然後縱走在稜線上再越過山頭到目的地去
若說這是征服 那只是在消遣自己罷了
更何況還有越來越多的人工設施在這條人走出來的路上

第二座山是猴山岳
是接著筆架山山腰後再往上爬
較為平坦無奇
倒是有個疑問一直悶在心裡許久
直到末段路的時候才發現竟是數十公尺的陡峭山壁
一段接著一段
必須仰賴繩索及攀附的樹根往下爬
雖然剛吃過中餐不久 但往下看時兩腿仍會微微發軟
這簡直就不是人在走的路
原以為取名叫猴山岳
可能是山上有顆形像猴子的大石頭
也許還會有無聊的後人在石頭上刻上類似美猴王的字句
但當大夥都附掛在山壁上的時候
一切的疑惑就都恍然大悟了
原來猴子 指的不是別人

(Dec. 28,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