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23 14:18:52hatsocks

台北電影節《細路祥》:舊時代的句點與新時代的起點

陳果導演的《細路祥》,開場就講了錢的重要性,電影也演繹著錢如何影響著祥仔一家的生活:父親開的茶餐廳被收取保護費、海叔的兩個兒子,剛好是兩種不同的出路,新式的生活(離開香港)與地方混混生活(滯留香港且走不出去的人)、來香港打拼的外籍移民,比家人還更像家人,以及從中國偷渡到香港的無證居民,夢想著97之後,就能拿到身分證,成為香港市民...

狹窄巷弄、林立招牌、一杯凍檸檬茶、大聲吆喝的街景日常、努力不懈打拼的市井小民、撐起香港經濟(與家庭)的外籍勞工,以及低空飛過九龍城上空的飛機等,《細路祥》捕捉香港回歸中國前的回眸瞬間,若說《九龍城寨之圍城》努力復刻舊有香港的景緻,那麼《細路祥》就是紀錄並保存香港救市風情的作品。

電影裡,知名藝人鄧永祥的逝去,象徵一個時代的結束。嫲嫲年輕時的燦爛情史,成了逐漸被遺忘的過去。李小龍演出的細路祥和被稱作細路祥的祥仔,哪一個更真實,更代表香港精神(或兩者皆是)?而無證兒童阿芬與祥仔爭辯著香港的未來是屬於誰的,阿芬(中國)說香港是他們的,祥仔說香港是我們的,看著《細路祥》,想著:2024 年的今天回看 1999 年的《細路祥》,香港觀眾會做何感想?《細路祥》紀錄香港邁入 97 前的時光,25 年後,正好是檢視這份焦慮與期待與茫然的最好時刻,就連電影結局,張貼在香港街頭,凝視著香港街頭的張學友《雪狼湖》海報,都因為時間,而增添了一份奇妙的重量。

「這個世界這麼複雜,有什麼好看?」

《細路祥》是成長記事,不會騎大腳踏車的祥仔,在阿芬即將被送離香港時,學會騎車,他奮力追在警方救護車後方想要跟阿芬道別,同一時間,另一台救護車載著被眾人唾棄且罹患糖尿病的地方大哥大衛,祥仔想要追逐阿芬的車子,卻陰錯陽差追到了大衛的車子。為此,阿芬怨懟祥仔的無情,大衛欣喜於祥仔來探望自己,那麼面對這荒謬情境的祥仔,該怎麼反應?

《細路祥》告訴觀眾,祥仔從孩子變成大人,學到的第一課,是生活中存在著各種誤解,你心裡真正期待的事情(期許的未來),未必都能成真。

看完《細路祥》,驚喜於影片寫情寫人寫景都很精彩,某些片段處理得極詩意極好,驚訝於片末字幕寫著「全片採用非職業演員」陳果導演到底是怎麼把這些素人演員給磨得如此自然?或說,這些非職業演員,正是導演用來展示「香港製造」的企圖?不需要過多的修飾,所有演員的口氣舉止動作,即是對他深愛的香港的永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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