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帶了四本下週要訪的新書上火車趕中壢的演講
一直記著要帶下車要帶下車
結果到了學校才憶起書還留在車上
它們得獨自乘著莒光號至屏東流浪
年紀大了就是這樣
像我這樣細心的人 也只任歲月將我的好記性磨圓磨鈍
總有一天煩惱忘盡 只求快樂與所愛人的倩影仍存於心中

有時看著自己的媽媽
想著她到底懂不懂什麼是無聊?
婚姻沒多幸福 老公又中風15載 也已上天堂7年
然後她繼續留在這個房子裡
從舊家到新家
從客廳到廚房
從一齣韓劇到另一齣韓劇
從早起的五點清晨到早睡的八點半的夜晚
她的小兒子不多話
能和她聊的女兒與弟媳雖常通電話 一個月也只見那麼一次
她的大兒子與孫子女都住在附近卻沒那麼常來看她
她的世界就是我
這讓我壓力好大
不過也沒關係
因為我還有工作 朋友 小煩及小愛
但她一直窩在家好或不好?
也許旁人覺得她寂寞
會不會她認為這就是人生
這就是幸福?

老 究竟怎麼回事?
外表蒼白皺垂?
心靈枯竭乾涸?
行為遲緩固定?
還是
思緒呆板凝滯?

我的舊情人當年曾告訴我 她很放心比我先走
她會安心將後事交予我
因為我會辦得令她滿意...
說實在 那是一定的
只是我也在想 那個令我安心卻比我晚走的人
會是哪一位?

看著泰國暴動 總教我感慨
我的退休人生中 希望每一年可在曼谷住兩個月
那樣一個很像台北市 物價指數卻低很多的地方
可以讓我不再趕行程好好活
慢慢啜它一口咖啡 嗑它一本書 曬它一鐘點太陽 散它兩小時步
當然還要有可聊天的朋友 可圍爐的親戚 可牽手的愛人
最最要緊的
我健康 有顆清楚的腦袋

老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的爸爸我的lulu跑到哪去了?
他們找到彼此? 他們團聚了嗎?

前兩天悶到極致 膝蓋敷著草藥
卻接到小五外甥女的電話
這是她第一次用手機打給我 我還因陌生來電拒接了第一通
她說:
"九ㄐㄧㄡˊ 好久沒看到你
我好想你"
聽得我完全融化 岩石心也變溫柔
一個單身成年男子 快一年沒被人想念 竟被這樣的小女孩觸動
父愛跑出來了
我想到的是:
"你真的是男人 永遠不再是男孩了"
然後我去理個小平頭
鏡中的人影 除了法令紋任性地深刻外 終是一臉稚氣
當下我想到"老"

老呀老 你能不能隨著遺失的四本書一起去流浪
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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