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1 22:42:15指月

久別重逢

前些日子跟Angus學長報告考上研究所的消息,
等了幾天,沒有他回信,有些失望,
昨天卻意外接到學長的電話,約了中午一起吃飯。

十三年沒有見面了。

接到學長電話的那一刻,我真的不敢相信那會是學長,
十幾年來,我和他一直沒有機會再見面,
我也以為,也許那個午后就是我和學長這輩子的「一期一會」;
當學長在電話裡問我「還記得我長什麼樣子嗎?」
「記得,當然記得。」我迫不及待地回答他,
我想這一天可是想了十三年啊!怎麼可能不記得?

在他心裡,我還是只有十六歲;
而在我心裡,他也是永遠的二十五歲。

「學長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年輕。」
當我這麼笑著對學長說的時候,
學長露出溫文的笑,「可是我覺得妳長大好多。」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哭了,哭著對他道歉,
為我左手的傷和那時對自己所做的傻事向他道歉。
學長絲毫沒有驚慌的表情,一切都和那天一樣,
我在他面前哭,他則耐心地等我哭完。

學弟妹們在學期開始不久辦了一次聚會,
努力找了很多七字頭和八字頭的學長姊回來,
這些小鬼才真正有機會認識寫在社史裡面的人物,
還有不少是連我這種骨灰級都沒見過的骨灰級;
那次聚會留下了大家的聯絡資料,
學長就是輾轉從其他學長那裡知道我電話的。
「反正很久沒有見面,當面跟妳說恭喜也不錯。」他笑著說。
當我告訴學長,他以前寫給我的信我全部收得好好的時候,
學長倒露出了難得的驚訝,「十幾年了還留著?」

因為是學長寫的信才留著啊!
這年代誰還會一字一句地在信紙上寫下給對方的真誠心意?
誰還會在信末署名的地方謙稱自己為「愚學長」?
「如果沒有學長,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我說。
他又笑了。我想起那天當他收起黑傘時,臉上的那抹淡然笑意,
那一刻,我聽見自己的心被他打開的聲音。

學長的右手,還有彈琵琶留下的習慣,
不停地在杯子上輪著手指,「改不掉。」他說。

我笑了笑,我也有很多改不掉的習慣,
譬如說,會一直想起十三年前的那個夏日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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