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08 20:07:05貓頭鷹

向琦君致敬

在台灣一片喧鬧罷免或倒閣聲浪中,作家琦君靜靜地往生了。在90歲之齡,帶走她的是一個不怎麼折磨人的小感冒,琦君算是福壽雙全,了無遺憾吧!更棒的是,她居然比深愛的老公先走,此人啊!只能用「幸福」二字形容吧!

讀琦君,最早是從課本的「下雨天真好」這篇文章開始。琦君文字有一種奇特親切感,搭著她平易近人文字特快車,很快地,就跨越時空和琦君的親人熟了起來。有最溫柔婉約的「媽媽」、聰明早慧的「哥哥」、疼她手巧的「阿榮伯」、威嚴多情的「爸爸」……。當然還少不了很多好吃的點心和玩意,印象最深的是文章描寫到琦君家鄉「採桂花」做成各種點心和食物吧!讀到這兒,我常忍不住對照想著:「奇怪!家門口明明就有一棵桂花,每年花開得滿樹都是,桂花淡而清香,若是做成食物,必定異常可口美味呢!那為何媽媽從來沒想到要採下桂花做點心啊?」

我馬上把這個「重大」發現向媽媽報告,沒想到招來媽媽一頓罵,大意是:死孩子!那是書上寫的,你沒看到我每天要下田,回來還要煮菜燒飯給你們吃,誰吃飽那麼閒,弄那些花啊草啊的費工點心!可是書上真的這麼寫著啊!當時貓頭鷹哪裡懂,琦君寫的是大陸江南地區風土飲食,土生土長台灣人可不時興這一套啊!

除了原鄉懷想,琦君也在後來創作中,開始描寫台灣生活周邊人事物,和花花草草小故事。例如「家有仙桃」,「我沒有綠拇指」等篇散文,即使是貓頭鷹多年前閱讀的,現在居然還可以馬上回想出篇名,可見琦君散文之滲透性。琦君最擅長把日常生活點點滴滴,和芝麻綠豆大的事,描寫得情趣盎然,生趣活潑,令人讀來回味無窮。就像是一杯不起眼白開水,經過琦君妙手加工後,就能讓人喝出奇妙甘甜美味一樣。

在資料中曾讀到琦君曾在高等法院當過「書記官」,書記官角色,主要是紀錄各種筆錄和整理卷宗、收發各種訴訟文件,算是非常呆板,又重覆機械性的無聊工作。實在很難想像,琦君是如何可以安靜地委身於法院,在毫無文學性法律案件與卷宗裡消磨大半輩子?

也許是琦君讓人最深印象文章,大多是寫童年和媽媽和阿榮伯等人故事,所以讀者用琦君兒時眼睛投射到她身上,老覺得她年齡就是個小女孩吧!所以當前幾年貓頭鷹第一次在報上看到琦君近照,垂垂老矣的身形,實讓我無法與心中那個永遠依偎在媽媽懷抱小女孩劃上等號呢!貓頭鷹還以為是記者搞錯了呢!

就在前幾年,琦君才終於向讀者坦承,原來她在文章裡寫的「媽媽」、「哥哥」和「爸爸」,都不是親生的,其實他們的真實身份是「伯母」、「堂哥」和「伯伯」。這則新聞貓頭鷹很快看過去,並且馬上把它忘記。因為懷抱著這樣的「事實真相」,原來琦君所構築的故事王國,真的就像少掉什麼不對勁吧!也許「文學生命」之魅力就在這吧!永遠超越現實不圓滿,充滿想像力!

文學作品不是真的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不殺人放火,無損仁義道德……。那麼多年了,琦君說的兒時故事,我仍是覺得非常有味道.,百聽不厭。謹以這篇短文,向陪伴我多年很棒很棒作家琦君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