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05 14:57:36貓頭鷹

法律小說連載:【小雅的律師路】---雲在青天水在瓶

小雅考上律師的消息,才一天,就傳遍所有認識親友耳中。
小外甥女恬恬立刻打了通電話給小雅問道:「小阿姨!我媽媽說你考上律師,這是真的嗎?」
小雅有點好笑,這種事也能騙人嗎?這青春期孩子腦袋裝著什麼啊!小雅在電話這頭笑道:「對不起讓你等這麼久囉!這次是真的。」
小潔聽了又說:「那小阿姨恭喜你了!哈,不過你考那麼久,也該考到了。」
小雅陪著也笑了起來。

小雅哥哥大明在老爸過世後,和嫂嫂和小孩從此定居美國。大明可能聽姐姐說,知道了小雅考上消息,現在遠從美國東岸打越洋電話回來。
大明說:「恭喜你小妹啦!你真的好棒啊!我終於可以跟死去老爸和老媽交待了!從今以後我對你沒別的要求了,隨便你怎麼過你的人生,都好!」

「你考了那麼久都考不上,你要不要去檢查你的腦啊!」為什麼小雅耳邊卻在此時浮現哥哥這句曾經讓她粉身碎骨的話,她發了好一會兒呆,幾乎忘了回應哥哥熱烈的祝福。

小雅和從小就好崇拜哥哥,兩人年紀差四歲,因為小時候爸媽大部分時間都忙著農事,所以小雅的童年記憶,幾乎都是跟在哥哥在一塊的。大明天資聰明,反應又快,所以在小孩群裡,自然成為帶頭者。小雅是早產兒,從小體弱多病,又是家裡老么,自然父母對小雅多了一層憐愛和疼惜,把所有注意力都移到小雅身上。大明一路唸到博士,都是靠著自己去打工賺錢和獎學金,順利完成學業,空閒時間,還要下田幫忙。而小雅,什麼家事也不用做,國中畢業後,考公立高中沒考上,改唸昂貴的私立高中。高中玩學校社團,玩得太過火,升高二那年,就被當了四科,留級一年。比起哥哥以優異成績,一路順遂,小雅的人生卻走得荒腔走板,畸畸歪歪的。不知讓父母背地裡擔多少心,流多少淚。只有哥哥,常常看不過去,跳出來當著小雅面就猛批,從不給她留任何情面。說也奇怪,小雅就是吃這一套。哥哥的話,奇妙地激起小雅的鬥志。
「你說我做不到,我就做給你看,怎樣?」小雅想起每次和哥哥吵完架,日記裡就會出現這句氣話。那時候,真的好幼稚呦!

「喂,喂,喂!小雅你有聽到我的聲音嗎?」大明聽不到小雅聲音,還以為電話線路發生問題。

「哥!謝謝你!沒有你當壞人鞭策我,我想憑我懦弱個性,是沒辦法支持那麼久的。哥,謝啦!」小雅遲疑了好久,好久,終於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大明說:「你說什麼啊!再說一遍,我這裡現在線路突然有雜音很吵,聽不清楚啦!」
小雅說:「喔!我是說哥哥謝謝你!你何時休假帶小朋友安安和嫂子回台灣?」小雅想剛才太激動了,還好大明沒聽清楚,小雅順勢就把剛剛脫口而出的話,又吞了回去。
大明說:「可能是明年耶誕節吧!小雅你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寄去。」
小雅說:「嗯,暫時寄在牆壁上好了!等我想到再跟你說。」
大明說:「別打歪主意!逾時不候啊!」
小雅說:「哪有人這樣,太沒誠意了!」
大明:「你忘了,我從小到大我綽號都叫做《鐵公雞》啊!」
小雅說:「不對!不對!我們以前都私底下叫你《無敵鐵金鋼超摳鐵公雞》!」
大明:「啊!這樣啊!哈哈。」
沒想到此時此刻能如此自然輕鬆聊天,重新回到兒時,和哥哥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快樂時光。說也奇怪,小雅覺得原來被插在心上的利箭,突然就畢畢剝剝一根接著一根掉落了。
小雅曾經聽過一種說法:我們的心就像是一個大磁鐵,不乾淨的心,會把一切不好的事情,全部都吸過來,把心都阻塞了。乾淨的心,就會把所有好的事情,全部吸附過來,把心餵養得飽滿剔透。我考了八年這麼長的時間,其實不是受苦受難,而是一段老天爺用他奇異恩典,來洗清我心所沾染污穢塵埃的歷程。
「你想當個怎樣的律師呢?」大明在電話那頭問小雅。
「對喔!我想當個怎樣的律師呢?哈,八年來我一心只想著怎麼考上。真是糟糕,我根本還沒時間想到這個問題耶!」小雅不好意思回答說。
跟哥哥又聊了一會,小雅笑著掛上電話。哇,哥哥這隻鐵公雞,哈哈,這通電話肯定要花他幾千塊吧!「我想當個怎樣的律師呢?是像吳律師那樣中規中矩律師,還是像…….?」小雅腦中開始在盤旋這個問題,久久不去。
看來,考上律師,絕對不是終點。而是小雅的另一個開始呢!